一开始还不太敢认,但观察了一阵子她就确定这确实是木婉青了。
她白白追出来这一条街,最后还是折返回去买了一斤半猪下水,想让屠户送根棒骨还被屠户一顿怼。
熬了半个月,木老二终于妥协,给了她二百铜钱让她来镇上采买。
钱氏脑子清醒了一瞬,“可这是得买油盐和肉回去的。”
甩开人她就快步赶路回家,这时候早就没有牛车坐了,只能自己走路回去。
但是再如何,她也不得不收拾起心情来去买早就该买的东西。
且不说娄仓家要不愿意放人,就算愿意,他们也出不起价钱。
凭什么
钱氏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把那些肉和钱抢过来,但那小蹄子溜得太快了,她还没跟上就连影儿都没了。
妾是奴籍,是可以发卖的!
木婉婉现在就是娄仓家的一个奴隶,一个下人,可以随意打骂发卖。
钱氏心酸的说不出话来,木婉婉被她惯坏了,一向没什么是不顺着意来的,但那是在家里的时候,女人出嫁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这些人要么是平素就好偷鸡某狗的,打算偷点钱来;要么就是贪财好色之徒,奔着人来的;要么就是看热闹外加瞧瞧能不能捡漏的。
那怨怼的眼神和尖利的声音让钱氏失神片刻,钱就这么被木婉婉拽走收了起来。
好不容易来镇上一趟怎么能不去看看她女儿
就在她犹豫着是买便宜的猪下水还是买猪棒骨充数的时候,她发现了木婉青。
好不容易磨破了嘴皮子才进了门去,一进去就瞧着木婉婉正在灶台下生火,穿着件儿打着补丁的旧衣裳,头发糙的跟稻草一样,一回头,脸都瘦尖了。
当然,也有个例外,那就是钱氏。
只是考虑到不能在村里人面前表现出什么不正常来,所以才一直坐牛车的。
“那母老虎让我劈柴烧火,洗全家的衣裳,还派婆子看着我,不做完就不给吃饭不让睡觉……
木婉婉尖声道,“我在这里过得什么日子,连饭都吃不上,你们竟然还吃肉!”
更何况,木婉婉还不是出嫁,是做妾。
油盐拖了这么久到底平时还是有的用的,但是肉却是大半月没吃了。
虽然三五两也不少了,但是以木老二的性格,这绝对是谁也动不了的钱。
“老二啊,你媳妇说老三家的闺女有钱买肉,我瞧着不像说谎。”
这活儿一向是她做,不过前阵子家里出了那么多事儿,她手里早没钱了,但木老二和老太太谁也不肯拿钱出来,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油盐都用尽了才来买。
再者说,和离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怎么能干,家里的老三老四可是要读书考功名的!
娘啊,这日子我受不了了,以前在家里我哪里做过这些,带我回去吧……”
但这怎么够
从前都是买五斤的,就这还不够吃,买一斤,回去一顿就吃完了,还吃不尽兴,这回去是妥妥交不了差的。
“人家买了五斤肉,我送两根棒骨,你这买了不到两斤猪下水,怎么张得开口”
在小镇上,一个小孩子在牙行能卖个三四两,大人贵不到哪里去,但年轻的女人不一样,这个要贵很多。
木老二闷声吃饭,“是真的。老三家之前请了李家的人种地,地里的庄稼长得那叫一个好,我看着一亩地怎么也得收个两百斤粮食。”
“一亩地两百斤”
木老二闷声应了。
“那这可不行,我明天得去瞧瞧老三媳妇过得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