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问劳摩斯，亚历山大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那么他一定会回答：在他叫我爷爷的那一刻。
但你若是问亚历山大自己，他一定会说，是他动手杀掉贵族之女的那一刻……
从那以后，亚历山大隔三差五就会处决一个贵族或者富商。
他们之中，有巫师，有骑士。
还有，这些人里也依旧会有美丽的女子。
亚历山大也不再像是最开始的那样视而不见，或者说不为所动。
他开始学会接受。
一个星期以后，他又变得主动。
劳摩斯问他，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亚历山大在面对劳摩斯的时候，笑容还是有些腼腆。
“劳摩斯爷爷，你说的对，如果我什么也不做，这也太浪费了……”
劳摩斯哈哈大笑，但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在后续的课程里，又增加了一点女性的比例。
……
海默利看着守在门外的劳摩斯，皱着眉走到他身边。
“劳摩斯教授，这么做……真的有用？”
劳摩斯笑了笑，吐出了嘴里咀嚼着的杂草。
“试试呗，反正又没有什么损失。”
“……”
海默利听到里边的惨叫，眉头皱的更深。
“劳摩斯教授，这种虐杀……不好，亚历山大心智还不成熟……”
“咦？莫不是你在担心你的学生？”
海默利张了张嘴巴，然后长叹一声。
“亚历山大他……”
劳摩斯摆了摆手，打断了海默利的话语。
“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亚历山大如今是我的孙子，我这个做爷爷的，难道还会害他吗？
还有，是谁告诉你他心智不成熟的？一个街头长大的孩子，一个以乞讨为生的孩子，他知道怎么让自己活下去，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好。”
“可是他这样会更加容易失控！”
劳摩斯摆了摆手，“放心吧，我已经说过了，亚历山大是我的孙子，我是不会害他的。”
“……”
要不是打不过劳摩斯，海默利真想说一句，就是因为成了你的孙子，所以我才……更担心了。
“海默利教授，别忘了，咱们可是黑巫师啊！黑巫师怎么能不会杀人呢，你说呢？”
海默利没有回答。
对于他的沉默，劳摩斯早有预料。
这个海默利，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了。
或许，也该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他了……
“海默利，那个女孩，你还需要继续调查，我怀疑她已经被人藏了起来，没准就是想利用她来对付亚历山大。”
劳摩斯顿了顿，听了一下屋子里的动静。
“嘿嘿，我可不希望有一天，我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猎人，被别人骗走了。”
海默利低着头，“嗯”了一声。
劳摩斯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在意，反而继续笑嘻嘻地问道：“既然是我们培养出来的小猎人，你说……我们给他安排一个社团如何？猎人社？打猎社？”
劳摩斯自问自答，“不好，我看啊……还是狩猎社最好！狩猎社我会挂名，但是管理方面，就需要你来盯着了，如何？嗯？”
海默利抬起头，有些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是……”
见海默利答应下来，劳摩斯嘿嘿一笑，然后又摆了摆手，“走吧，待会儿我还得给亚历山大上课呢。”
……
亚历山大看着不远处的莱昂，原本有些惊惧的内心也缓缓平静下来。
贵族老爷，呵，不过如此。
莱昂自然不清楚亚历山大这段时间的经历，也不知道亚历山大丰富的心理活动。
但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亚历山大的变化。
原本目光深处还有些畏缩，但是现在，莱昂看到了燃起的火焰。
亚历山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膛上的伤口，忍不住摇了摇头，“莱昂先生，你的力气……真不像一个巫师，倒像是骑士了。”
莱昂微微一笑，“亚历山大先生过奖了，你的巫术用的也很好。”
“……”
他是在夸奖我……还是在阴阳怪气？
亚历山大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然后又将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只见原本长且深的伤口，竟然缓缓愈合了起来。
莱昂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神色一怔。
这是什么手段，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治疗效果……
不得不说，亚历山大如今掌握的巫术，已经超过了莱昂许多，比如刚才的治疗术，更是超出了莱昂的认知。
注意到莱昂的惊讶，亚历山大顿时感觉心中畅快了许多。
“莱昂先生，我很感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呢……”
莱昂略一挑眉，“举手之劳罢了，亚历山大倒也不必记在心上，毕竟我们也算是同乡。”
上一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并且让自己清楚地知道，贵族不过如此……
但是此时此刻……
怒了怒了，亚历山大彻底怒了。
甚至亚历山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玛德！你装什么啊！
举手之劳……不用记在心上……同乡……
莱昂的每一句话，或者说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在亚历山大的心上跳舞，每一次，都将他那名为自尊的东西狠狠踩上一脚。
“呵呵……呵呵呵……”
莱昂还在为自己“高情商”的发言感到满意，结果突然就听到了亚历山大的笑声。
亚历山大的笑声越来越大，幅度也越来越大。
到了后边，莱昂都看到亚历山大的肩膀都抖动起来。
“哈哈哈哈！莱昂先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让人讨厌？”
莱昂愣了一下，大兄弟，你这是咋回事啊……
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亚历山大没指望莱昂会回答，他开始缓缓向前，同时在他的脚下，竟然又开始浮现出白色的骨骼。
亚历山大越走越高，准确来说，是他脚下的白骨越来越高。
当他距离莱昂只有三米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而他此时的高度，已经超过了莱昂两个身位。
居高临下的感觉，很好……
亚历山大低头看着莱昂，嘴角弧度上扬……
莱昂从下往上，微微眯起眼睛。
又是白骨，虽然这次不是什么骨刺，而是什么白骨台阶或者白骨高台，但莱昂知道，二者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