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最后的逃离,是因为池木实在听不下去那虚构的,陈千娶妻生子的美好生活,主动起身,和大家道别,说自己要回家了,才得以成功。
陈千看着池木面色不佳的脸,心里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那些话明明也不是他说的,可这报应却实打实落在他头上。
痛,太痛了。
他痛不欲生,痛彻心扉,痛的想在地上打两个滚。
但身后灼灼的来自家长们的目光又让他只能当作无事发生。
出门后,陈千将大门带上,扯住了池木的衣角。
“那个……”他的声音低微,“池木哥。”
池木回身捏起他的手,佯装坦然地开着玩笑,“怎么了,来的时候问我怎么来了,走的时候又不舍得了?”
语调很温和,可惜面上撑不出一个笑来,神情看着很僵硬。
他很努力地不让陈千在这种地方感受到压力,但在那之前,他横生的酸意更浓,浓到了他做不好表情管理的程度。
可对不知情的两位伯母来说,这种家常形式般的催婚又完全没错,只是关心陈千的将来罢了。
至于被关心的陈千本人,那就更是冤枉了。
于是所有不满只好憋在心里引爆。
他请问,什么叫做陈千找个老婆就可以幸福一生?
陈千明明现在有他就够幸福了!
虽然他是个公鸡,肚子里生不出蛋。
但那又怎样?
如果陈千实在喜欢,想要。
那他把池煜白抢过来养着不就好了!很难吗?
他正在脑中对那些不太可能的构想愤愤不平着,思绪被陈千轻晃了两下的交错的手所唤回。
“你不开心啦。”陈千对此感到抱歉,此时低眉顺眼地,乖得出奇。
实话说,他是有做过要在家人面前宣布恋情的准备的。
只是生活刚刚平静下来,他的准备还没做足。
这会儿突然被冷不防提起,别说出柜了,他甚至连怎么应付大家都没个思路呢,真是有够受的。
又何况池木是他的爱人。
分明是对他十分不利的谈话内容,他却独自坐在对面不能插话,只有默默听着的份。
那副勉强挂着的礼貌笑脸,真让他心疼死了。
陈千安静地凑近池木,双手环过那精窄的腰,不轻不重地在他的背上轻拍浅抚,“不要不开心了。”
池木抬手敷上怀中人的后脑,揉了两下。
“没有不开心,她们又不是讨厌我才说那些话,她们只是不知道而已。”
陈千一听这话就来了劲,手在池木背后挥了挥,义正言辞,“你等着我立马就把你变成他们光明正大的儿婿,让你在老陈家可以扬眉吐气。”
“吱——”客厅对着花园的窗户被打开了。
“哎呀,这个暖气吹得我头都晕啦,我得开窗透透。”
文女士嗑着瓜子的抱怨,在这一片静谧的夜里分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