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腿，向着石阶踏去。
按道理这一脚的高度会踢到石阶，但他却无比顺畅，只见石阶上一处小小的凸起竟被踢得平整光滑。
至此，萧天歌彻底明晰过来，自己此刻正在一步步还原当年疯武圣的武学感悟。
于是，他彻底放空思绪，仅凭身体的本能直觉驱使着力道，继续沿着石梯上行。
神奇的是，每一步踏出、每一次伸手，手脚都精准无误地落入前人留下的手印与脚印当中。
指如剑、拳似锤、掌若刀、肘像戟、膝比枪、肩同盾、脚做斧、踝化钩，此刻的萧天歌仿佛化身成了一件无坚不摧的杀人凶器，浑身每一处肢体，都将力量发挥得酣畅淋漓、入木三分。
此时的他，就好似正与一个隐匿于虚空之中的对手激烈对战。
对方像是对自己的一招一式都了如指掌，总能预判应对。
可即便如此，萧天歌依旧毫无惧色。
你来我往之间，与这看不见的劲敌杀得难解难分、有来有回，沉浸在这场跨越时空的武学切磋里。
萧天歌满心疑惑，刚刚还沉浸在行云流水般的感悟里，下一刻，就突然跌出了那种奇妙状态。他和前方的石阶上手脚印竟不再严丝合缝，好似一条连贯的线索骤然中断。
是结束了吗？
他猛地睁开双眼，虽说方才沉浸在模拟对战中已过了许久，可这石阶路漫漫，还远没到尽头。
此刻，前方依旧留存着些手脚印，只是在此处，痕迹突兀地断了开来。
仔细端详那截断处往前的印迹，是个前冲踏出的动作留下的，可若就站在当下这个位置发力，明显感觉劲道衔接不上，好似缺了关键一环。
“难道……”萧天歌心头刚涌起一个念头，瞬间转头看向身后。
果不其然，往后退一步的地方，另有一串印迹。
他瞬间惊觉，这里的对手换了！
而且看样子，是新对手击退了疯武圣。
这一发现让他震惊万分，光是感受此处留存的受力痕迹，那遭受的攻击力度，已然远远超越了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仅仅一秒，他便反应过来，能发出这般强度攻击之辈，必是圣修者无疑！
好一个疯武圣，打到此处，已然不满足于凡人的极限对抗，已经开始思索如何与圣修者强度的对手过招了。
萧天歌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试图沉浸到那份久远的感悟之中。
他脑海里尽力想象着遭受圣修者那强悍无匹一击时的场景，身体下意识随着思绪挪动。
果不其然，在往后退避之际，双脚精准踏入了对应的印迹里。
他推测，按照当时的战况，接住圣修者这凌厉一击后，理应是一个后空翻平稳落地。
他立刻趁着对方攻势稍缓、立足未稳之时，迅猛抢攻过去。
他往前奋力一跃，整个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稳稳落入那前冲踏出的印迹当中。
若说之前沿着石阶上行时，只是侧重于身体某一处力量的精巧使用，那么此刻，面对圣修者级别的假想敌，便需调用全身的力量与之抗衡。
也难怪，从这儿往后的印迹，相较之前，要深刻许多。
难不成这不只是想象，是真的有两人对战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