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维明干巴巴的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全然没前几天的颓丧,犹如关在笼中小鸟,雀跃的想要飞向天空。
“以后再有人笑我温维明没儿子,我就…我就…”
温婉笑着问他,“爹当如何?”
“我……”温维明攥紧拳头,“老子一屁股坐死他!”
温婉哭笑不得,“爹,这事还是要感谢熊大人和严大人。若非两位大人支持……”
“我都知道。你母亲都跟我说了,还要感谢姚老哥,还有朱旺也被你忽悠一路来了吧?”人逢喜事精神爽,温老爹身体不佳,但双目烁烁,“对了,还有督抚大人。”
温维明全然没发现自己女儿脸色变得古怪。
“要不是督抚大人到了播州,严大人也不会…”意识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温维明及时住口,低咳一声,“总之,你母亲同我分析过,这案子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全家人都要好好感谢督抚大人。”
“说起来魏大人也是你的师兄,有了这层关系,你做事也方便许多。”
“等我出了这地方,咱一定去好好拜谢人家。”
温婉听温老爹这口气,大约是还不知道赵恒就是魏峥的事情,许是柳依依怕爹受刺激,因而上次探监特意留了口风。
温婉琢磨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便宜爹,好让便宜爹心里有个准备,但又一想还是作罢。
毕竟这大牢里不知道有没有魏峥的耳目。
温婉只能打断温维明对魏峥的感激之情,“爹,等案子判决下来后再去拜谢魏大人不迟。我已经将所有证据提交,最迟一个月内,刑部便有判决。您再忍耐一些时候,好好将养身体,等着女儿接您出来。”
温婉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的离开大牢。
红梅在大牢外面等候,见温婉面色郁郁,一颗心被高高揪起,生怕老爷在里头出了什么意外。
温婉便叹气:“我爹还不知道赵恒就是魏峥。”
红梅抿唇。
主仆两陷入一片沉默。
若是便宜爹知道赵恒就是魏峥,定然要指着她鼻子骂她当初“去父留子”一事。
挨骂的事情还是往后延迟吧。
红梅深吸一口气,“我觉得……等老爷回家之前,咱们还是把家里所有的鸡毛掸子都藏起来吧。”
温婉朝红梅竖大拇指,“好主意。”
忙活完了这头的事情,温婉才有闲心…第一次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在播州城内。
她来播州城已经有七八日,可因为挂心便宜爹的官司,从不曾这样毫无负累的漫步城中。
正是酷暑,街上行人不多,小娘子们怕晒,撑着油纸伞却依然被热气熏得双颊发红,三三两两的尽往房檐下阴凉地方躲。主街上倒是繁华,卖鲜花蔬果、古玩玉器、糖水点心的应有尽有,只不过天气热,人也犹如打焉的茄子,没半点吆喝的声音。
红梅跟着温婉,见温婉走走停停,到处张望打听,一张小脸被阳光晒得绯红,汗水紧贴前后衣衫,不由心疼:“姑娘,咱回去吧。”
温婉却摇头,“不必。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我得看看。”
“姑娘想看什么?”
温婉不做声,不过红梅后面却大约看明白了。
姑娘问了每条街的店铺租金、售价,主要售卖的物品种类,估算了人流量,怕不是想在播州城里面做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