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一直以来都是闷着头自己复习考试，难得遇见个一起备考的，两个人就多唠了会儿，从王老师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
刚到家，还没坐下，就听见钥匙拧门锁的声音。
江城一身军装，腋下夹着自己的帽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号的不锈钢保温壶。
“阮阮，过来给你喝个好东西。”
温阮把手里的卷子放下，闻声进了厨房，一进门有股淡淡的膻味儿，江城正拎着保温杯往砂锅里倒。
牛奶？颜色看着像，闻着不像。
“这是啥？”
温阮凑过去。
“羊奶，我让小天从附近村里换来的，王松柏说这东西补身体，当初白大嫂坐月子他天天让人去村里换。”
温阮还没喝过羊奶，闻着是不太好闻的。
“用啥换的啊？”
村里的东西都是集体的，肯定是不允许私下买卖的，家里这些琐事基本上都是江城在处理，所以很多交易方式她也是不清楚的。
“布票换的，商店的衣服你不喜欢，家里布票都没怎么用，上个月的布票还完欠王大哥的，还剩几尺，我就让小天拿着去村子里换了羊奶。”
温阮点了点头，站在一边看江城熟练的给炉子换了一个煤，又把装着羊奶的砂锅放在炉子上。
“这东西不能煮开，温一下就行了，我书上查了，说是一沸腾，里面的营养会流失。”
“以后每天下午六点，你去门岗的地方领羊奶，还有一些肉菜，我叮嘱过小天给你换着买，省的吃腻了，不好总麻烦白大嫂。”
“等考场定下来，江缓会开车接你看考场，我给门岗打过招呼了，到时候门岗上会放他进来接你。
考试那几天，江缓会腾出来时间接送你，如果在市里考试吃饭就去他的办公室，如果在村里或者郊区的学校，就让他给你带饭，一个人千万不要乱跑，想去哪儿和江缓说，他会带你。”
“还有啊，明天我带你去选过冬的衣服，出门要注意保暖，就算晚上上厕所也要套上袜子，脚上一凉容易寒气入体，就容易生病。”
“我给公社里打过电话了，明天中午咱爹会在公社等你电话，到时候和爹妈弟弟妹妹说说话，你要是实在想他们，等高考完，就把他们接过来，我不在家，这地方也够住。”
温阮背着手倚着厨房的斗柜，听着江城絮絮叨叨的叮嘱，看着他轻缓的拿着勺子煮着牛奶。
心里暖洋洋的，像是一杯温水，流遍了四肢五脏。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絮叨了。
往前挪了两步，动作轻柔的环上他的腰肢，声音闷闷的带着失落。
“江城，我不想让你出门。”
江城搅拌牛奶的动作一顿，唇角勾起一丝浅笑，腾出一只手抓住了腰上的小手。
“明天多选几件衣服，衣服不想洗穿过就堆到一起，半个月我让小天来给你洗一回衣服，不想自己做饭，就去食堂，要是出门觉得冷，我就让小天打饭给你送来，等过完年，如果新的家属楼能建好，咱们就搬到带院子的房子里，找个保姆...。”
“我不是不想干活，我...我是真的会想你的。”
温阮明白他把自己当成纯纯的工具人了，原先她确实这么给他定位的，但是最近她是越来越离不开江城的关心和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