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的来说,一路上也算风平浪静,
走到陈留郡地界后,高一平明显感觉到了变化,
尽管这里偏僻,但到处有干活的百姓。
官道两旁,行人渐渐增多,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高一平。
对,是奇怪。
那像是尊敬,又像是不敢靠近,只能看着示好。
“这陈留郡,咱们皇城司有这么好的名声?”
“咱能有什么名声,不都是酷吏,八成是赵王的功……哎,这都是高公公名声在外,百姓莫不尊重。”
毛驴上,高一平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位九品太监。
这马屁拍的,直接拍到了高公公的智商上。
此情此景,高一平点点手指,冷哼道,“小张子,下回低调一点。这个太浮躁了。”
正当几个太监都面露鄙夷,嫉恨这孙子如此不要脸时,前方出现了异常。
小河桥边,一个身着黑色花斑锦服,有些官肚的中年男子,眯着眼,在树下来回踱步。
高一平仔细瞅了瞅,对方只有三个人,没有威胁,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行至河口小桥时,锦服中年男子行了楚礼,嚣张的叫住了他们。
“高公公,在下姓刁,在此恭候多时了。”
闻言,六七个皇城司的太监面面相觑,一阵错愕。
这口气,这态度,这是要劫道啊!
三个人?武艺也没有,凭什么?
“刁大人有何贵干,高某可未曾得罪你这路神仙。”
出门在外,高一平江湖规矩还是懂的,以和为贵,以礼为先。
“嘿嘿……”刁大人抬了抬官袖,扶着官腰带道,“高公公没有得罪刁某,可得罪了刁某上面的天。”
“刁某能在江南威风八面,靠的就是天上有人,所以,高公公也算得罪了刁某。”
这位刁官人的自信,成功的逗笑了这些皇城司的武太监。
他们可是酷吏,这要是没圣旨在身,高低得给他姓刁的官位拔了。
只是老树下,小桥边。
高一平等人笑了,刁大人也笑了。
后者不慌不忙,叫随从拿上来一点东西。
有一个小牛角梳,有一个精致的拨浪鼓,还有一个小玉佩等等。
高一平看的迷糊,这些个小玩意有什么用,这刁大人脑子有问题?
直到他看见一个银锁,高公公勃然大怒。
如果身体能冒火,这一刻,高一平已经火山爆发了。
“姓刁的,你特么想死。说,咱家侄儿怎么样了?”
“哈哈哈!天的力量,岂是你们能想?”刁大人又优雅的抬了抬衣袖,
四方步走的板板正正,靠近高公公,癫狂的道。
“大梧桐,高家村,这些年,你给了不少钱,你哥生活还不错,又多了个小子,你妹妹呢也嫁了户良善人家。”
“刘家坪,你这个酷吏,家里还特么是个地主,看来贪的不少嘛,不过这个,刁某理解,同道中人。”
……
就这样,刁大人对皇城司七个太监,家里之事了如指掌。
高公公有些恐惧了,他们七个人的家属档案,应该是属于大楚保密级别最高的甲等。
这些人不但找的到,还能几天内,拿到天南海北的小物件?
这说明,针对赵王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庞大的集团。
一卷楚书锦帛被刁大人拿了起来,他对着高一平,眯眼道。
“将这份卷宗,拿去交差,你们家人长命百岁不说,桥上面还有七小箱黄金,足以抵你们五十年的俸禄。”
“如何选择,自己考虑吧!”
陈留郡,一处偏僻的小河边。
老树之下,流水潺潺。
七头毛驴偶尔低头,啃食路边的野草。
某一刻,为首的太监长叹一声,他拍了拍驴儿,毅然决然的向桥边走去。
途经刁大人时,一名皂衣太监,拿走了楚书锦帛。
与此同时,在刁大人癫狂的笑声中。
有一头毛驴上,掉下了一个黑色的包袱。
它静静地躺在泥土里,永远不会抵达洛阳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