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夏姬是最后一个,两位女兵跟她多说了些话。
也可能是她的身份已经改变,现在是军人家眷,不是一个罪囚了。
“姑奶奶是真没想到,李勇那孙子,放着兰儿不理,用二十个贼头的军功,换了你?”
营房里,似乎越说越气,年轻女卒就替自己姐妹打抱不平了,
她双手别着楚册,带着军人怒气,贴着夏姬,鄙夷的打量,
“污秽之人!残花败柳!要说瞎子爷爷那房,真特么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特么上梁说谁呢!!”
一声兵卒怒喝,令屋内房间女子为之一颤。
注目而去,只见营房门口,女卒的旅官,带着一位身形健壮,孔武有力的戎装汉子,怒视夏夫人眼前的女卒。
李勇来此有几息了,只是兰丫头刚刚还找他麻烦,这会自然不好多说。
但见到这个铁驼子家的女卒,竟然敢说什么上梁下梁,那就太过分了。
说他李勇可以,说武川镇四当家可不行!
有营房旅官在这里,语言争论有,闹剧自然是起不来的。
营房里,七个女罪囚识趣的去了火头营,将营房给楚军李勇队官腾了出来。
饶是夏姬乃李崇景府里的宫斗高手,但见到目光灼灼的李小郎君,还是有些紧张。
她谄谄的笑了笑,不知该干嘛,看见李勇带了葛布包袱,赶紧接过去。
打开一看,不禁心里发酸,是些肉罐,还有一点胭脂跟银首饰。
“弟兄们凑的,都没领什么赏钱,只有这些。”
“奴,奴家喜欢呢。小郎君坐好,奴家刚烧的热水。”
营房大通铺,郎情妾意,李勇木楞听从夏夫人的话,坐在床头,由后者将鞋子脱掉。
正当李勇有意无意的望着夏姬美丽的脸颊时,营门‘砰砰砰’的响了。
“李勇,探望只有一刻钟,按规矩来!”
一听声音,李勇就知道是谁!真特么阴魂不散。
“得令,一刻钟之内,十七营李勇必然离开。”
营房里,夏姬明显一愣,但听到姑娘走后,她用水洗洗手,麻利的开始解扣子。
边解还边笑意盈盈的看着血气方刚的小将官,带着诱惑的道。
“小郎君放心,奴家的手艺厉害着呢!保管一刻钟也让你舒服上天。”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李勇就是榆木脑袋,也知道夏夫人要干嘛。
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少年军官勃然大怒,一把阻止了夏姬,气势汹汹的大喝道。
“我李勇乃是武川子弟,行军打仗之际,决不触犯军规。”
“我来,只要告诉你一件事。小爷稀罕你。”
“小爷不管你什么身份。小爷就是稀罕。这些女卒,大部分我都认识,谁敢欺负你,我找她麻烦。”
营房床头,夏夫人怔怔的看着李勇,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郎君,竟然是个半大的孩子。
尽管小队官说的凶恶,但那一声声的话语,联合起来,就没那个女人扛得住。
斩敌二十级,来换她?谁又得抵得住这些东西呢。
水花声一浪一浪,在营房里响起。
夏姬很开心,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开心。
她用手小心的给大通铺上的小郎官搓脚,还别说,年纪不大,脚掌不小,是条好汉。
泡脚无事,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李勇要夏姬过段时间,就跟着上官氏去雁门的队伍走。
去了雁门郡之后,跟当地的官府交接,有他的信件,会有商人带她去武川镇。
到了那里,先要去拜见八瞎子,那货不知道在定襄还是武川,
如果去了定襄就算了,先见见铁驼子吧。
“等等!小郎君的意思是,你的婚事,还要通知铁圣跟墨圣?”
“嘿嘿,说还是要说的。小爷本来去野猪哥骑三营的。三当家拦门要人,我爹还跟他吵了一架。”
洗脚的夏姬猛然停住了手,面前的小队官,似乎严重低估了自己!
一个婚事需要赵王嫡系元老人物知晓,这份人脉资源,是李崇景之流,做梦都想要的。
商人之利,不过数倍,官员之利,不过数十倍,江山之利,无可计也!
亲兄弟合伙做买卖,尚且会老死不相往来。
武川镇赵王跟洛阳皇帝,万里江山,岂能容下二虎。
他朝若是得天时,现在这些小人物,都会是最大的权贵。
营房里,夏姬美眸微皱,机敏的头脑在迅速思考。
她不知不觉,在黄土地上踱步。
某一刻,夏姬转身对着擦脚的李勇道。
“刚刚敲门的丫头,好像是铁圣那支的,应该也能说的上话吧?”
“哎,你说兰丫头,从小跟屁虫,他爹跟三当家一起扛过刀。”
闻听此言,夏姬眼眸猛然一震,她赶紧蹲到李勇前方,郑重的说道。
“奴家当你的小妾,小郎君一定要娶她当正妻。”
“另外,郎君必须马上离开中原,一定要接下这次押送上官家族的差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