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任淑妃,见任淑妃点头,姜晗的心里还是犹如台风过境,留下一地的杂乱。
这样的事!
若是真的,宗钦不该以绝后患吗?
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会留下先太子的血脉存在世上。
任淑妃又道:“我觉得可能有几分真,几分假,确定不了,这才将他打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后来王充仪就死了。
至于真的是病死,还是陛下让她病死,一概不能知。
姜晗无法判定真假,低声道:“皇上有意公主入宫。”
“早就猜到了。”任淑妃双手一摊,姿态潇洒的坐在椅子上,她之前就有猜测,这贵妃之位,可能是要给她们之中的某一个,然后空出一个妃位来,给公主。
乞塔彻底的败了,成了附属的国家,跟南边的交址一样,都是臣服在大景的脚下。
然后他们会静待时机,等到大景变弱的那一天,到时候他们会再次挥刀,向他们杀来。
任淑妃在边关待了许多年,前面每一年都是这样,春日的时候达成暂时的和解,等到秋末的时候,他们就会卷土重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古往今来,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公主入宫,成为质子,换取乞塔暂时的休养。从来都是这样,赢了得女人,输了送女人,倒霉的永远是女人。”任淑妃见多了,秦州的匈奴,那边的习俗甚至更加的荒唐,父死子继,兄死帝继,他们死了,那剩下的女人,他们的那些女人,会被自己的儿子或兄弟瓜分。
哪怕其中有他们的母亲,只不过会换到另一个没有血缘的儿子身上。
姜晗深以为然,但是这就是现实,一个她们无能为力,改变不了的现实。
宗钦将要成为将军的莹姐姐拽了回来,剪掉她的翅膀,让她从天空之中翱翔的鹰,变成了笼中的雀。
姜晗有时候觉得任淑妃是恨的吧,只是知道,自己反抗会连累一家的人,将他们一生,或是多年几辈子的经营化作泡沫。
就是这样,这座皇城里困住了许许多多这样的人,姜晗才对宗钦所有的撩拨视而不见,反而心里有些记恨。
姜晗跟任淑妃又说了许多,但是都默契的没有提到皇后。
又过了几日,京城迎来了第一个雪夜。
水银照在姜晗的身上,前边的两个宫女拎着琉璃八角风灯,宗钦拢着厚厚的白狐狸毛斗篷,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夹棉的衣裳,在这冰冷的雪夜里,冷得有些具体。
盖因,宗钦想要去延福宫的摘星台上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