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我的妻子出身低下，来自乡下，没有念过书，配不上我。她出身是不好，父父母早亡，是个孤儿，相反你父母齐全，而且从小将你，如珠如玉地养在身边，让你上最好的学堂，请最好的先生。”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学到了什么？你学到了看不得别人过得好？学会了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毁我的姻缘，毁她的名声！学会了小心之心，龌龊行事！”
“你就有教养吗？你灵魂就高贵了？你不觉得自己可笑？”
顾平笙目光森冷地看着孙嘉宁，声音不高，但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清晰有力，语气冷漠，尖锐而犀利。
这些话，简直就如同一柄尖锐的冰刀，直接捅到了孙嘉宁的心窝子上去。
让她瞬间觉得如坠冰窖，那是又寒又冷。
顾平笙平日素来温和儒雅，一直都是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如此刻薄而尖锐的话，他绝对是头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而且是直接指责她。
孙嘉宁到底是个姑娘家，脸皮薄，被自己一直偷偷喜欢的人这么不留情面的斥责，只觉得脸上臊得火辣辣的，难堪得恨不得在地上找一道地缝钻进去了。
而且，顾平笙眼底除了冷意，还有不加遮掩的厌恶。
是的，厌恶。
孙嘉宁从来都不敢想象，顾平笙有朝一日，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孙嘉宁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是天真了一些，不过她也不是傻子。
她现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到，她跟顾平笙之间再无可能了。
不止是不能亲近了，而且是连往日的情分都不再有了。
就因为今天她主持了这么一出闹剧，他们二十多年的情分，都烟消云散了。
“师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样的——”
孙嘉宁到底是个小姑娘，实在是绷不住了，脸红耳赤，就连耳后根都羞愧得红透了，当即就捂住嘴哭了出来。
她还想要缠着顾平笙解释，赵大夫看不下去了，当即上前，一把拦住了她。
“平笙，好了，怎么说也是你师妹，年纪还小，这一次就给师傅一个面子吧，我带回去，让她父母好好管教，你看如何？”
赵大夫看向了顾平笙，斟酌着开口道。
顾平笙是他的弟子，孙嘉宁也是他的弟子，这是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而且孙家跟顾家也有那么多年的情分，这明面上要是闹得太过难堪的，对大家都不好。
“好。师傅将她带走吧。”顾平笙明白赵大夫的意思，摁住了内心的冷意和怒火，冷声说道。
他现在可以放过孙嘉宁，但是孙家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事儿绝对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