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看着舷楼上的众人，明明每个人都是淡然站立，没有开口，声音却仍在耳边环绕，清晰传入。这让柳岩一时判断不出声音是从何而来，是谁在说话。
他第一眼看的就是丹阳长老，不过看丹阳长老视线停留在他处，显然是有关注的地方，就想着应该是另有其人。
这种传音之法，能让在场一百人都清晰听到，除非有什么器物辅助，否则修为肯定不会太低。
柳岩之前在讲学堂中时，和林怀柔在课堂之上，也经常传音聊天。那个时候林先生就是知道了也不管不问，他只将自己玉简之中的东西讲完即可。即使讲学堂中空了三分之一的坐席，即使有顽皮的小师弟小妹在他讲课的时候发出了声。他也置之不理，好似沉浸在自己一人的世界之中。
他怀念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他和林怀柔以传音之术聊天一个时辰，明显感觉出来灵力和神念消耗巨大，可是他还是乐此不疲。
他和林怀柔是在极近的距离内传音，就会有消耗。要是离远一点，让听到的人更多一点，那最起码得有筑基修为。
比如讲课的陈先生，他的声音虽然洪亮，不似以前林先生那般暮气沉沉。但能让讲学堂中三十几人同时清晰听到所讲内容，定也是动用了传音一类法诀，或在声音中加了灵力。
这类法诀柳岩在钟先生的课上微有了解。
魁梧的钟先生在教他们功法和法诀的时候，更喜欢教他们如何提升战力以及斗法。
比如有一门法诀，在施放之时，需要借助声音，呐喊出来。简简单单的一个音节，带了金石之音，就能使法术威力倍增。
这让术法课上不再沉闷。
众人在念诵完咒语之后，都会习惯性地大喊出来“去！”、“疾！”、“冲！”等。有戾气稍重些的，觉得这几个字喊出来无力般软绵绵。在施法之时，就会大喊“杀！”。
喊出来的字是哪个无所谓，重要的是音节和施法要对，不然空有一副好嗓门，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还有半日时间才能到达栖霞林，这艘灵舟行驶已经是飞快了。
飞舟甲板之上，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讨论如何才能在栖霞林中获取更多的灵材，而且还是安然无事的。讨论来讨论去，大家决定三五人结伴而行，这样最是保险。
可是修为高的人，自是不屑与这些低阶人并行。
柳岩也想找人一起，可是看来看去，他看一个熟悉的人，那个人就立马扭过头去，生怕被发现了。
柳岩现在不遮修为，直接暴露出炼气五层之境，可仍是没多少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这里。
而且，那些他曾经认识的小师弟小师妹们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他们的眼中，柳岩修为比他们高，已是看不出境界。而现在，柳岩修为更高了，他们更看不出。
炼气五层和炼气三层给他们的灵压是差不多的，反正看不出，也就不在乎到底是何种修为。
要是他们知道现在柳岩已经是炼气五层之境，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要是平常，尤其是在讲学堂中，大家都能清晰捕捉到每一个人的修为变化。
而此时在飞舟之上，内外门弟子都有，很多人相互不认识，自是不知道柳岩不过是才拜入门中半年，修为直接从炼气二层到了炼气五层。这种修炼速度，就是天资横溢的内门弟子，也望之不及。
可是柳岩年龄太大，在这群人中，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修为比他高的多的是。
于这熠熠皓月之中，他只能算是一颗稍微亮了一点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