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政务耽搁的允祥终究没能在第二天就去交辉园里，等他再腾出时间已经是几日后了。
彼时，天气正好，清婉带着甘珠尔在湖边游玩。
清婉最近越来越容易觉得累，不过一会就让人看着甘珠尔，她靠在亭子里的榻上闭目养神。
甘珠尔在湖边蹲了一会，就跑去清婉面前蹲着看清婉，木香对着他摇摇头，他就知道不能打扰，趴在亭子边朝湖里扔鱼食。
允祥到的时候摆手免了他们行礼，坐在清婉的身边拿起她未看完的书接着往下看。
甘珠尔歪着头小声叫了一声阿玛，又去看池子里鱼。
清婉从允祥坐在她身边就感觉到了，熟悉的熏香让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她眯着眼嗔道：“我好几日没能睡个安生觉，才靠着没一会，王爷就来了。”
她虚虚抬手，允祥就拉住她，扶着她的腰好让她起身，“又成我的错了，这会什么时候，你也不怕睡多了，晚上走了觉。”
清婉起身笑道：“待会王爷走的时候把甘珠尔带走吧，他在园子里也无趣，送进宫去和八阿哥做个伴。”
允祥没说话，只握着她的手，好半晌问：“怎么瘦了这么多？”她今日戴的镯子不是她常戴的那几只，空荡荡的挂在手上，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摔落在地。
清婉道：“王爷陪我走走吧。”
“好。”允祥依旧握着她的手没放。
不知两人走了多长时间，清婉才道：“这些日子，我吃了吐，吐了吃，不管厨房怎么变着花样做还是没办法。
晚上也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总做噩梦，梦到几个孩子在叫我，但是我怎么也醒不过来。”
允祥的手握的越发的紧，道：“跟我回京吧，京里什么都有，太医来去也方便。”
清婉略做思考后道：“还是等我要生产的时候再回去吧。”
“为什么？等到那个时候，你月份大了，不好挪动，还不如在园子里。”
清婉抽出手，转身背对着允祥道：“太医说要保持心情愉悦，园子里比府里要敞亮，我住着也舒服，只不过交辉园毕竟是万岁爷赏给王爷的御园，我若死在这里反倒不好。”
清婉的语气轻飘飘的，于允祥而言却好像一道惊雷在耳边震开，他扳过清婉的身子，看着清婉的眼睛，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清婉不止是瘦。
曾经清亮总是带着笑意眼里全是疲态，布满了血丝，眼下是青黑，眼角也有了细纹。
允祥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下去，一字一顿地道：“别说这样的话，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清婉也看着她，她把手放进允祥的手里和他相握，眼里有了哀色和祈求：“王爷，人力抵不过天命，若是我......”
“没有如果，”允祥有些暴躁地打断了她的话，“没有这样的如果，过些日子你就和我回府，我回去求万岁爷，找几个太医守着你，京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你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