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说得没错。”
小壶子忍不住笑起来，“弘历都快要被大阿哥给气死了。
本来就有些不顾他的死活。
现在更是巴不得他早点去死。
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弘历本来就是无情之人。”
李思琦说道：“他爱自己，胜过所有人。
他只在乎自己。
何况他多少有爱新觉氏家的毛病。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宠都可以。
他不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哪怕是死在他面前，也不会在乎。
哪怕是他的儿子同样会弃如敝履。”
“确实是这样。”
小壶子赞同，“其实大阿哥完全可以活下来。
要皇帝愿意说几句安慰的话。
大阿哥就算知道自己没机会继承大统，也不至于把自己给逼死。
可惜弘历是个心狠的皇帝。
知道大阿哥威胁他的皇位。
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入绝境，漠然置之。”
……
果不出其然。
半个月后。
大阿哥永璜病逝。
这个消息传进宫里，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浪。
身为养母的如懿，也不过是派阿箬出宫去定安王府走一趟。
李思琦知道弘历的性子。
他可以无情无义。
其他人却不可以。
于是她亲自抄了一本《往生经》。
拿出以前她画出的一副画像。
又拿出三千两银票装在一个小盒子里。
交待星璇送去御书房。
“皇上。”
弘历正坐在御桌前发呆。
不管他有多厌恶大阿哥。
听到儿子病逝的消息。
他内心深处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管他心中如何看重皇权皇位。
大阿哥这位长子在他心中仍然占有一定的位置。
这个儿子活着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在乎。
如今这个儿子真的不在了。
被他忽略掉的感情，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心里有几分难受，正想安静一会儿。
正好见到王钦拿着东西进来。
弘历立刻皱了皱眉头，“什么事？”
“回皇上。”
王钦鞠着躬，轻声回应，“皇后娘娘派人送了这些东西。
准备叫人送去定安王府。”
“皇后？”
弘历压下心中的情绪，挑了挑眉头，“是什么东西，拿过来给朕瞧瞧。”
“是。”
王钦赶紧把东西送上去。
弘历接过来。
一看便知道这些字是刚刚写不久，墨水就是刚刚晾干的模样。
内容正是《往生经》。
弘历看了几页内容，心再次软了一下。
无法再翻阅这些内容。
当他看到卷起来的画像。
内心不由自主地期待起来。
于是他打开画像。
看到眼前的这一幅画像，弘历的心仿佛被铁锤狠狠地敲击一下。
瞬间让他脸色渐渐发白。
由不得呆望着画卷里的长子。
这幅画是宫宴上的一角。
大阿哥面带微笑站在正中间。
带着知容的他看着身边几位弟弟正在说什么。
明明是一副普通而又毫无意义的画面。
不知为什么却让弘历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直没有落泪的他。
这一刻，他眼眶红了。
泪水不受控制掉了下来。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就一瞬间。
弘历飞快抹去眼角的泪痕，淡淡地说道：“皇后的画，仍然是那么真实。”
“……”
王钦缩着身子，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