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还不确定这月七娘到底是不是那户被盗未遂的月家人。
假设是，那她也依旧属于受害者那一列。
要不是黄县令告诉他，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他也不会去怀疑月七娘的身份。
因为，对方的身份太清白了。
甚至连性格都是正直坚强善良，一般人，只会怜惜她的处境，欣赏她一穷二白却未曾被富贵荣华遮望眼。
也许，新平县的案件，继续查下去，就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他不擅长做这些推理类的思考，他决定晚些就去崔录事家，将他今日的发现，告诉对方，让崔录事负责思考。
至于为什么不去黄宅找黄县令，他不至于脸皮厚到能忘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以为事情被揭过了就真的能被黄县令原谅。
对方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而他，现在就是那一颗碍眼的沙子。
他到文书处理室，找乔县丞拿了申请春假留值的文书，快速填写签字，然后交给乔县丞。
乔县丞见他写得跟鬼画符似的，无语地重新拿了一份空白的给他，“苟课税，你能不能行了，就这字，别说是我看不懂了，你过几刻钟回来自己看看，你怕是也看不懂！”
苟课税抓着毛笔，将自己的双手放到乔县丞面前，“乔县丞，您看看在下的手，还能抓住毛笔，已经很强了！别要求这么多！”
乔县丞挑眉，“切，谁还不是啊，你等暖和了再写，急什么！”
苟课税看了眼天色，没说自己着急想去找崔录事，只是叹了一口气。
乔县丞见他神色凝重，没有了最初开朗得像小狗的笑容，不禁给他倒了一盏茶，关切道，“怎么了？”
苟课税，“无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累了就休息，反正你休沐的假期还很多没休，林洞村的任务，黄县令又没给你设时限，你可以先摸鱼一段时间，等天气暖和了再继续。”
苟课税喝了一口热茶，感觉自己浑身都暖洋洋，“这可不行，又不是只有我们云县县衙在处理这个事情，但凡不认真，被举报了，那在下岂不是得自认倒霉，还得连累县衙官吏，要是给京城留了云县官吏好吃懒做的印象，那我们日后，如何自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谢主簿现在升迁了，要是按照正常流程，要等到来年四五月才能开始选拔考核，那这近半年，主簿之位空悬，在下又不在县衙，那就相当于你们要多承担两个人的工作，年关这段时间大家都快累得猝死了吧？等到来年三月份之前，要提交云县年度和季度的税赋文书，到时候，黄县令忙着管其他项目的文书和数据，必定没有闲暇手把手教你核算，你确定你能搞得定？”
乔县丞听到这么长一段话，当场吐魂了。
“苟课税，谢谢你，不用说了，再说下去，这年都不好过了。”
苟课税微笑，“所以，在下建议你，在黄县令回京城之前，你可以抓住他好好问问，怎么处理年度的文书和数据，趁着这段时间，你可以先将卷宗整理出来。”
乔县丞陷入了沉思，做思考姿态，“苟课税，本官发现了一件事，黄县令对政务等事务的处理游刃有余，本官能理解，毕竟能考上状元的都不是什么庸才，而你，竟然对县衙的事务也知之甚深！这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他见苟课税一脸‘我要开始狡辩’了的表情，他忍不住冷笑，“你要是想狡辩可以，但是，被本官抓到了尾巴，那倒是不好做人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