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来晚,也是为了让玄甲重骑能保留足够的马力冲阵。
她看了眼战场的形势,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令顾廷、公孙瑜各率本部兵马为左右两翼突击敌军阵势。
二人领命去后,她又回身看向奔袭一夜的玄甲重骑,长枪斜指天空,高声道:“玄甲踏阵!有我无敌!”
回应她的则是玄甲重骑高举的马槊与那一声声震天动地的呐喊:“踏阵!踏阵!踏阵!”
“随本将踏阵!”
话音未落,只见云绫一马当先,三千玄甲重骑齐齐出动,兵锋直指敌军军阵。
与此同时,两翼顾廷、公孙瑜亦率三千精骑冲出,并成锋矢之阵,马蹄隆隆。
闻得身后动静,张迎秋回身抬眼张望过去,心底顿时寒意直涌。
只见那近万骑兵呈品字形冲锋而来,如同三柄尖刀,杀气腾腾,威势赫赫。
尤其是中央的玄甲重骑,人马具甲,阵形齐整,直直杀将过来恰如同一头上古凶兽一般,教人望而生畏。
这一幕不单张迎秋看见了,他麾下的士卒也看见了。
随着玄甲重骑接近,那凶悍的杀意扑面而来,那沉重的马蹄声如同丧钟一般敲打在他们每一个人心上。
这一刻,他们面对西域骑兵时原本还算严密的阵势竟出现了一丝丝松动的迹象。
“砰!”
“轰隆!”
“啊!”
玄甲踏阵,强大的冲击力顿时将阵势撞开一道口子,更有甚者直接被撞得倒飞出去,口中喷出内脏碎块,尚未落地便已死透。
云绫化作尖刀,长枪轮舞,身前寒光四溢,鲜血喷洒,纷纷扬扬洒落在她的征袍之上。
在她身后是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玄甲重骑,左右两翼则是趁势突入敌阵的两营精骑。
顾亦卿早在云绫率部发起冲锋时便已重新集结兵马,眼见敌军阵势大乱,也顺势发动了冲锋。
一时间,伪魏兵卒乱作一团,各自为战,被闯入阵中的骑兵分割包围疯狂屠杀。
此时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战场了,当真是哀嚎遍野,惨不忍睹。
张迎秋眼见事不可为,正欲转身逃遁,冷不防斜刺里寒光一闪,却是消失不见的燕十七趁乱杀出,欲行那斩首之事。
然而她却小瞧了张迎秋,即便身处乱军之中,这位浣花派掌门依旧有着足够的实力应对任何状况。
只见他脚下一跺,顿时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旋即翻身向着脚下便是一掌。
燕十七袭击不成,正从其脚下掠过,倏地头顶破空声起,她想也不想当即腰身一扭,强行改变方向,落到了一旁。
下一刻,战马一声哀鸣,竟是被张迎秋隔空的掌力震碎内腑,毙命当场。
见状,燕十七自知不敌,几个起落便隐入了乱军之中。
张迎秋遍寻不着,只得放弃,飞身拍死一名西域骑兵,夺了战马便往东方逃窜。
这场瞬间的交手并未瞒过云绫的感知,此时大局已定却未见姚天君的身影,她自不肯轻易放过张迎秋这个可能的知情人。
于是,她催动真气传令顾廷领军收尾,旋即拍马往张迎秋追去。
另一边,顾亦卿一剑斩杀身前小卒,抬头正见张迎秋遁逃,她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
却说张迎秋脱出军阵,闻得身后马蹄声起,回首一看,登时心底一突。
早年他还自信能轻易收拾了云绫,然而经历过成都那一战后他便不敢这么想了,更遑论如今云绫早已成就半步宗师,而他还困于后天境上品未得寸进。
于是乎,他运起真气一掌拍在马股,战马吃痛,登时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岂料还未跑出多远,却惊觉顾亦卿不知何时已拦在了前头。
不待他反应,顾亦卿清喝一声腾身而起,手中长剑宛若流星,瞬息便至。
张迎秋不禁瞳孔一缩,向后倒仰堪堪避过,与顾亦卿四目相对的刹那,眼中迸发出阴冷的杀意,抬手便是一掌。
顾亦卿能被师门委以重任又岂是易与之辈,腰身一扭,就那么轻巧地避过了张迎秋的攻击,反手又是一剑削去。
这一剑若是得手,只怕张迎秋的脑袋便要搬家。
张迎秋未料到顾亦卿反应如此之快,剑势更快,只得仓促一个侧翻,虽避过了杀招,却也落下马来。
说了这么多,实则不过是二人错身而过的瞬间罢了。
后方云绫见张迎秋起身欲走,手腕一转,真气一动,长枪顿时激射而出,直取后者背心。
张迎秋耳根轻动,也不回头,脚下一扫扬起漫天雪花遮蔽视线,同时凌空一个翻身躲过长枪,继续向东逃亡而去。
云绫与顾亦卿虽视线被遮,却也能感知张迎秋的方位。
顾亦卿正欲去追,云绫捂住口鼻喊道:“闭住呼吸,雪中有毒!”
闻言,顾亦卿脚步一顿,慌忙掩住口鼻飞身后撤。
这一耽搁,二女再去看时,眼前只有白茫茫一片雪原,哪里还有张迎秋的影子。
“好个老贼,竟使下作手段!”
“跑不了!我家十七盯着他哩,待此间事了再收拾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