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
广成子开始拦在水潭外，进行质问。
云雾散开。
他却微微一愣。
一身灰色古袍的牧尘静静站在那里，抬头看向天空。
浓厚的长发披在肩上，但眼神中却透露着罕见的疲惫。
心神衰竭。
哪怕他的神情还是那般的平静，但周身却被无数种狂暴而杂乱的力量充斥着，极为恐怖。
“我在破境。”
牧尘开门见山。
广成子匪夷所思，张大嘴巴，一脸你疯了的神情。
牧尘没有反驳。
这无数次雷劫，都跟广成子猜测的不错，皆在渡劫。
如今的他，身怀吞噬本源，剑道本源，梦境本源，再加上领悟的极冻法则和炙热法则。
三种魔神本源，两种法则之力，哪怕除了吞噬本源，后几种法则之力远远不时空之力的玄奥和强大，但也已经到了足够成圣的地步。
月盈则溢。
随着他的十三道分身，渐渐领悟其余的魔神法则，每领悟一道，天地大劫便会无法控制的落下！
但问题在于，这里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洪荒。
一个水池太小，容纳的水量也早是定数。
承受准圣之力已经是这里的极限，再超一分，这座人间便会彻底毁掉。
所有人都会死去。
这些年陆陆续续的雷劫落下，已经是这座天地所有的极限，但仍然伤不了他分毫。
坦白地讲，若不是他护着这方天地，此地早已化为宇宙中的尘埃。
广成子挠了挠头，“那怎么办？”
牧尘想了想，说道。
“凉拌。”
.....
成圣并不是牧尘所需要的。
因为还有命运在。
时光匆匆。
一千三百余年。
共十三道雷劫，陆陆续续而来，毁天灭地。
这意味着，牧尘的十三道分身，从自创的那座小世界中回归本体，也意味着他算是彻底领悟了十三道魔神法则。
就像他曾经对秦沐说的。
修行如登山，无数生灵，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能够一步登顶。
一个人再如何天赋异禀，得天独厚，总归会有一个极限。
但是重来之后，走过曾经走过的路，他便会走的更快一些，看过的山上风景便是更多一些。
牧尘便是这样的人。
他的资质其实很差，放在当年的洪荒可谓是最末流，所以最懂这其中的含义。
又花了数百年的时光，牧尘梳理了体内的法则之力，将其达到最为平衡的状态。
当他走出水潭时，整个人仿佛融入虚空，深不可测。
举目望去。
联邦也再无多少有因果之人。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
牧尘微微眯眼，又有了些新的茫然和感慨
修行等级，一步一个台阶，制定森严，但真正的修道感悟，哪有那么多的繁琐等级。
洪荒准圣巅峰的牧尘，跟如今的他，同样的准圣巅峰，心境感悟，道法修行，却是同样的天差地别。
修行，始终修的不是战力，而是心境。
而学无止境，道也无涯....
修行一说，原来从来都没有什么顶点之说。
下一刻，
牧尘袖子轻轻挥出。
被禁锢在体内的十余道魔神，以各自人形形状出现，外貌，气态各不相同。
如今的他们，时时刻刻被吞噬之力束缚，再无任何反抗之力。
牧尘一一扫过他们。
极冻魔神。
炙热魔神。
幻之魔神。
极速魔神。
云雾魔神。
诅咒魔神。
.....
陆陆续续，一共十三座魔神依次排开，此刻的他们，没有了那所谓魔神的称号，来到了这个末法时代，样貌各异，就像是洪荒中最普通不过的求道生灵。
空气间一片寂静。
牧尘领悟了他们的法则，又吞噬了他们，只要他愿意，便可随时剥夺他们的神格，让其陨灭。
十三座魔神神色各异，但都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牧尘盘坐虚空，突然微笑道：
“当年道祖鸿钧成圣，在紫霄宫三次传道，传道圣人之位，生灵之法，万物之大道。”
“我不如他，既来至此地，亦为你们在此地传道一次，不求福泽万世，亦尽心力即可。”
牧尘低头，面色漠然，说道：
“今日起，众生听吾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