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的哭声嘎然而止。
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你有病啊你！”
“我哪有病，不是你这呆子莫名其妙看着月亮哭的死去活来的，不然我才不会下来看你，咋的，又想月宫上的仙女了？”
猴子促狭道。
“深井冰！”
猪八戒避开了这个话题，下意识推了他一把。
原本没有用多大力道，然而孙悟空却丝毫没有丝毫支撑的力量，笔直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半躺在地面。
金箍棒随之落地。
他略微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你....”
猪八戒瞪大了眼睛。
这时候的他才发现眼前这家伙说不出的虚弱。
曾经刀枪不入的身体此刻遍体凌伤，铠甲破裂，鲜血已经在身上覆盖了一层浓厚的血痂，胸口有几个大洞，甚至连那金箍棒上面都已经出现了裂缝。
可想而知。
这一战打的有多么惨烈，多么痛苦。
“有点累，休息会就好了。”
孙悟空笑着说道。
“猴哥，别打了！”
猪八戒眼神怜悯而悲伤，带着丝哀求摇头道：“你就听老猪一句劝，别再打了！”
“认个错，西游还是我们，到时候佛祖原谅我们，终究能修的正果。”
“成佛之后，你回你的花果山，终究都是一样的。”
孙悟空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头。
此刻的他，好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你会死的！你个蠢货，你真以为你不死啊？你就是一块破石头！你就算打赢了又有什么用？”猪八戒看着孙悟空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知为何怒从心起，却又说不出的无力。
孙悟空靠在一旁的石头上，静静看着天空。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道。
“在五行山下的几百年，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我遇见了一位老师，他教会了我读书，我老孙也读了几百年的书。”
“后来又看了很多道理，有些是书上的，有些是自己的....”
猪八戒转过头有些惊讶，他还从没听过这种事情。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这漫天仙佛都错了，起码对我而言是错的，既然是错的，便不能让他一直错下去。”
孙悟空的眼神带着笑意，单手指着这天。
“呆子，我知道你真正的怨气在哪。”
“你本天庭天蓬元帅，却被西天算计不说，就连天庭都不保你，仍你堕入畜生道，受尽人间苦难。”
“然而好不容易颇显道行，在高老庄想要安生立命，却又要被佛教派遣去西天取经，强行拆散。”
作为神仙，却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你怒了，却无能无力。”
“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你的想法，他们没有问过你一句可否愿意！”
猪八戒沉默不语。
孙悟空接着道。
“其实师傅也有怨气。”
“他有着自己心中的真正佛法，却不被西天所接纳，甚至排挤。”
“可若是西天都不接纳的佛法，又怎么能是佛法？所以他现在去了地府，在地葬菩萨身边，寻找自己的答案。”
“沙僧也有，只是或许他自己现在并未知晓，因为他的性子本就是极好的。”
“我也有.....”
碎碎念中，时间缓缓流逝。
孙悟空停下了话头，仰望天空，大手放在猪八戒的脑袋上，话语轻声又豪迈。
“大师兄知道你们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