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之下另一种光晕亮起，潮湿衣物被蒸腾出白雾，外套肉眼可见变得干燥，湿润的长发也变得松软。
苍白小脸有了血色，卷翘的眼睫动了动，睁开。
司遇笑嘻嘻道：“第一眼看见的是我意不意外，我早就说了，你跟蔺长离不如跟我，他有什么用？”
空桑动了一下瞳仁，桃花眼有了活力，嗓音有些哑道：“你脸白的跟死人差不多，哪受伤了？”
撑着司遇胸膛起身，没有错过对方的闷哼，看向司遇的身体，最后在断腿那定住……
司遇面色微变，有心想闪躲却避无可避，在喜欢的人面前狼狈是很伤自尊的一件事。
故作轻松的笑道：“是不是吓到你了？放心，我这样是不会再给你当备胎了，我……”
“可以恢复！”
司遇瞳孔缩紧，其余人也看向空桑，俞薇大喜过望：“空桑，真的能恢复？”
“嗯，我妈被大哥掰断手臂，回来时如常你们不是看见了，还有聂言的断腿不是也恢复正常。”
看着眼底重燃希冀的司遇，空桑沉吟一下：“你别高兴太早，你没经历过聂家的人体实验，身体对基因药的抗性没那么强。”
“绿色永生可以血肉再生，但要骨骼也长出来，你吃一片是不够的，扛不住……你会变成怪物，血肉不断再生脱落，这痛苦还不如死了。”
“我的心血可以缓解压制，但我已经抽了一次救蓝夜，再抽我会生不如死，所以我不会再自损救你，要不要吃，你考虑清楚。”
俞薇眉心紧锁：“我们出去再想办法，司遇，有些风险可以不必去冒。”
司遇摇头：“后边还有危险，没有腿我出不去，完全就是拖累，那我宁愿死在这里。”
“还有我桑，以后学着聪明点，完全不必说你心血的事，要保护好自己，我若变成怪物，就让蔺长离杀了我，你再找一个厉害点的备胎，知道吗？”
空桑眼帘低垂，顿了一会，从怀里又拿出一个密封小盒子递过去道：“全吃了！”
司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牙齿白的晃眼：“你喂我呗！”
空桑没多说什么，打开盒子，掰开司遇的嘴，把一小瓶墨绿的药片全部倒进司遇的嘴里，又给灌了一大口水。
药效又猛又快，墨绿的线在司遇皮肤上蔓延，司遇眼珠凸出，不似人类的嘶吼声响彻溶洞。
粗暴的推开身边的人，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血肉再生，还不等俞薇惊喜，就见血肉脱落露出白骨，不断循环着……
空桑平静的看着，视线一直盯在断裂的腿骨上，见布条被顶开，一截白骨探出，眼神闪了一下，最难熬的时候来了。
司遇的吼声停止，并非折磨消失，而是此刻双眸墨绿，神色扭曲，俨然已经在失去理智的阶段。
不停抓挠着身上，一抓一块烂肉，腐臭和血腥的味道混合，即便见过末世太多尸体，熟悉的挚友如此遭罪，俞薇也忍不住胃里翻涌。
祈云深，蔺长离分别遮住俞薇和空桑的眼睛，让她们不要直视如此血腥的一幕。
蓝夜也错开视线，不是受不了，而是他知道换成自己，也不愿如此不堪的一幕被别人看见，他尊重司遇的选择。
是他也会这么选，对于他们这些军人来说失去双腿，一切信念都将再也触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