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真正的帝王。
……
一呼一吸之间,萧策脑海中已经划过往事无数。
他从凳子上滑跪到地,一揖到底。
“皇上,臣对裴贵人没有任何心思。裴贵人喜欢玩乐,央着臣带她到处玩罢了。”
李佑默了默,轻轻松开了捏着萧策双拳的手,眉头挑了挑,哦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
“对裴贵人没有心思?”
他顿了顿,弯下腰在萧策耳边轻声道:
“那是对谁有心思?”
冰冷的言语却如晴天霹雳,穿过萧策的耳朵,直接砸在萧策的心上。
这一刻,萧策终于肯定了,李佑在浮碧亭就是专门在等他的。
他感受到的黑暗中的杀意,就是针对他的。
这是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一种直觉。
是在行宫的那一夜吗?
是那一夜,他失了分寸,被李佑怀疑了吗?
萧策垂着头,竭力压制内心的狂风骤雨,保持声音的平和:
“皇上,臣对谁都没有心思。臣只想专心辅佐皇上,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屋外端着牛乳走过来的江书晚都听到了。
她走到门边,福临躬身亲自给她开了门。
走进去,只见萧策跪在地上,而李佑已经缓缓直起了身子。她冲着李佑一笑道:
“皇上这是做什么呢?表兄可是哪里得罪皇上了?”
李佑面上笑意闪过,冲着江书晚伸出了手,亲自接过她手中的两杯牛乳放在桌上,然后才亲昵地搂她入怀,笑盈盈地说道:
“晚儿来的正好。朕正想给萧策说媒呢!”
“说媒?”
江书晚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萧策,又回首含情脉脉地看着李佑,柔声道:
“皇上,上一次说媒没成功,怎么?皇上还上瘾了不成?”说着掩嘴嘻嘻一笑,“臣妾倒是想知道哪一家的姑娘又有这么好的福气,得皇上亲自说媒。”
李佑牵着江书晚的手在榻上坐下,刚张口要说,地上的萧策就阻拦道:
“皇上,臣自幼顽劣,爱好自由。
家对于臣来说不过是束缚。臣不愿被家捆绑。
这些年跟着皇上,是长了不少见识,但心中却总是想着能如父亲和兄长们当年一样,驰骋疆场,挥斥方遒。
如今皇上身边奸佞尽除,朝野安定,再不需要臣日日护在皇上身边。
臣自请前往陆北戍边,用此余生为皇上分忧解难!”
说罢重重叩在地上,一心只求恩准。
“此话当真?!”
李佑激动地坐直了身体,搂着江书晚的手也略略松了些。
上柱国的死已成定局。李佑只等上柱国一死,就要往陆北派遣将领重收陆北兵权。他早已搜罗了一批年轻将领,正发愁没有一个为首之人。
此刻听萧策这么说,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萧家历代从军,萧老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只是他激流勇退,这些年情愿赋闲在家,怡儿弄孙,养鱼逗鸟,也不再过问半句朝中事。
萧策是萧家世子,又是他的近臣,若萧策能去,确实解了他一大难题。
就算知道他此刻用心不纯,那又怎样呢?
“为皇上效忠,臣万死不辞!”
萧策双手撑地,双目紧闭,重重的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