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扫码的二人齐齐抬头看过去。
赵发财正拿着鼓槌，对着一面红色的大鼓欣喜不已。
“闺女，正好我给你买唢呐，你给我买大鼓。”
“咚咚咚咚”，赵发财有节奏地敲着鼓。
鼓面随着他的敲击不断颤动，气势恢宏的鼓声回荡在乐器店，吸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
老板看他敲得入迷，自己也跑过去，拿起放在柜台上的镲打起来。
赵凌手拿着唢呐，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种立体环绕音的“咚咚擦”让她感觉自己就站在音响里头。
二人一拍即合，越来越默契。
两个年龄相仿的老头儿对视一眼，越演奏越卖力。
赵凌低头看看自己的唢呐，不知道该不该加入这场音乐盛宴。
加入吧，显得自己很呆。不加入吧，显得自己格格不入。
算了，打不过就加入！
挣扎两秒，她举起唢呐仰头吹起来。
正在打镲的李老板听到唢呐声响起，顿时热泪盈眶。
十几年了，自从自己的老友陆续离开这座城市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遇到这样志同道合的朋友了。
他决定了，给他俩打折，一定要骨折价。
本来临近中午街道上没什么人，李老板的店面前硬是被这段合奏默契的音乐吸引来了好多人。
而且，大多都是中老年人。
一曲结束，门口想起了掌声。
赵凌觉得，自己堕落了，堕落得没边了。
金牌格斗手现在成为了一个唢呐匠，这结局谁能想到？
“闺女，怎么样？你看咱们配合得多默契。”
赵凌不理解，她的记忆里没有赵发财会敲大鼓的画面。
“你什么时候会的敲大鼓啊？”
“就在你出外勤的时候，你王叔教我的，还挺简单。”
赵凌用唢呐吹出一个音，“牛”！
李老板儿很高兴，“今天我高兴，很难遇到这么酣畅淋漓表演的时候。我给你们打八折。”
赵发财眼睛放光。
“别看这折扣不多，但是我这乐器利润也不多。就当我和你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李老板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谢谢李老板了，以后我需要唢呐师傅的时候再联系你。这两个乐器我们都要了。”
赵发财走过来加微信，“李老板，咱俩以后常联系常分享啊。”
结完款，赵发财把大鼓放在车厢里，还回头和李老板挥手告别。
李老板就站在店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驶去的面包车，李老板砸拳感叹，“唉！这可真是人生在世又逢知己啊！痛快！”
回去的路上，赵发财看着自己减少的微信零钱，还是有些心疼。
“闺女，咱俩真得找兼职干了。卖猪钱快花完了。”
赵凌也叹气。
“谁叫我点背，欠这么多钱。现在先回去，马上到吃饭点了。”
小面包驶进保安队的宿舍，踩下刹车后，倔强的五菱哥还缓冲了一个大劲才稳当停下。
赵凌还因为惯性，身子前倾了两秒后，背才重新回到座椅上。
她又长叹一口气。
想念自己的豪车，想念自己的红色骚包法拉利，想念自己霸气的绿色大机车，还有那辆可可爱爱的蓝色小自行车。
“赵发财，你说咱们有机会开个好车吗？”
“怎么啦？你说这话就侮辱宏光哥了，咱们的宏光哥怎么了？这质量杠杠滴！”
赵凌无语摇头，拿着自己的唢呐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