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沉溪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沉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敢去看大娘。
她想向沉溪道歉，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自己的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小孩可不管，是不是在开玩笑逗她，只知道惹她生气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大坏蛋。
看着小堂妹哭泣的样子，沉乐心里充满了愧疚。
白茯苓瞪了闺女一眼，使了个眼色，叫她去哄孩子。
谁弄哭的，谁去哄。
沉乐接收到母亲的暗示，迟迟没有表示，心里觉得小堂妹现在，应该不想和她说话。
她过去哄人，非但不能让沉溪破涕而笑，反而会激化矛盾，让她哭的更加厉害。
大家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她此刻在堂妹心目中，一定是个可恶的骗子+讨厌鬼。
负面形象一旦形成，在她下一个讨厌的对象出现之前，她将稳坐沉溪最讨厌的人宝座。
李菊花注意到三弟妹的神色，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把大锅里的菜，全部铲进碗里，掺了一瓢水进去刷锅，轻声说：“没事的，小孩子嘛，哭哭闹闹很正常的，茯苓你不用太在意，也不要怪乐乐。”
白茯苓见大嫂还在安慰她，心里感到十分惭愧：“乐乐，她确实不该吓唬孩子。”
理是这个理，但她闺女也有错。
李菊花很是忧愁，没看沉溪：“溪溪这孩子，就是挨打挨少了，一点也不像话，连娘都想换。”
“她在家说说还好，都是自己人，大家听过就罢，不会往心里去。”
“她在外面也这么口无遮拦，要是让那些爱说闲话的婶子听见。不仅会丢尽我和她爹的脸，她自己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到时候还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添油加醋地在村里传开。”
“没这么严重。”白茯苓听着她越发激动的语气，连忙安慰她。
“就是这么严重，我和她爹就是个种地的，没什么本事。她坏了名声，也不能带她离开这里。”
李菊花其实不想说这些，总觉得说出来，很不得劲儿。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但这就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白茯苓沉默以对，她说的也没错。
大哥大嫂都很在乎，外人的看法，把面子看得很重，所以免不了受其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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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菊花把舀起来的刷锅水，倒入潲水桶中，淡淡地瞥了沉浸在悲伤中的闺女一眼，“她不会说话，亲人会给予一定的包容，但外人可不会。”
“大家只会觉得，她是个没教养的孩子。她爹和我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们不会教孩子。”
“这丫头心野了，茯苓你别为她说好话。我生的孩子，我知道她什么性子。”
“……”
沉溪听到她娘，这么说自己，心里委屈得不行，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原本她只是有一点点伤心难过，可现在她仿佛被无尽的痛苦淹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茯苓叹了一声，过去蹲下身子，搂住侄女轻声哄着她，“溪溪乖，溪溪最可爱，溪溪不哭了~”
她声音温柔如风，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让人倍感亲切忍不住依赖。
“乐，坏~”
沉溪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指着沉乐控诉她的不是，哽咽着说道：“娘也坏。”
“……”
沉乐挪开视线，鉴于沉溪是自己弄哭的，没有计较她的无礼动作。
李菊花黑着脸瞅她：“……”破孩子。
“不哭不哭，待会儿三婶帮你教训你乐姐。”
白茯苓拿出手帕，帮她擦脏兮兮的脸，轻声哄道。
“三弟妹，你别惯着她。”李菊花蹙眉，严肃地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