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昂收回心神,也跟着笑道:“是啊,第三日晚上因为要准备上朝事宜,王爷就名正言顺的留在外书房,并未进内宅。听说那两位美人如今有王嬷嬷亲自在教规矩呢。”
又说笑了几句,罗子昂想了想,突然压低声音正色到:“那于氏身上……”
碧螺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罗子昂察觉异样立马站起身来,屏息聆听了一瞬,门外院子里的树上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不同于风声,罗子昂当即一个箭步护在杨芸儿身前,摆开防护架势。
杨芸儿轻轻摆了摆手,继续笑道:“我见莺儿信中说王嬷嬷身子完全好了,婉儿姐姐身子不好,府中要得仰仗王嬷嬷多看顾些,我虽看不惯她的一些作风,但她毕竟是王爷的乳母。如今我不在府中,新人尚且不顶事,王美人到底年轻,还得请她娘出来镇着后宅,才不会出大错,不是?”
罗子昂听出杨芸儿话里有话,知晓屋内谈笑声暂时不能断。因此防备姿势未变,目光扫视四周,努力听着四周动静,同时口中含糊应道:“王妃养胎是最要紧的,娘娘的意思我会带回给王爷。”
杨芸儿见他太过紧张,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肩头,示意他放松,然后笑道:“对了,最近几日晚上总听着淅淅索索的声音,仿佛在闹老鼠,不过山中有老鼠也很正常,闹不出什么大事,下回你给我带点老鼠药来,这边寺庙虽要了些,但效果不好。”
罗子昂被杨芸儿一拍,浑身一个激灵,机械的收回防备姿势,但整个人都僵硬了。
杨芸儿见着罗子昂发懵,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道:“如先生所言,这山中的房屋低矮,一过午后就显得阴暗,还是开着窗透透光比较好。”
一阵风吹入屋内,罗子昂清醒过来,他也走到窗边,四处张望,见无异常,才退回屋内,压低声音道:“娘娘不可大意,回头我从王府再调派些人手过来。”
杨芸儿笑着接受其好意,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罗子昂起身告辞。
杨芸儿让碧螺相送,罗子昂知道碧螺相当于杨芸儿近身护卫,哪里敢让碧螺离开,当即回道:“不劳烦碧螺姑娘,我先去看看老耿和赵二他们,然后自己下山。”
杨芸儿笑着吩咐碧螺:“去隔壁屋把碧桃唤来,让碧桃带罗先生去找赵二他们,你们王府原本常在一处,也有半月不见,趁着天色还早,可以去半山腰那边吃几盏农家酒。那些虽是农人私酿,却也醇厚,只是因不是官酒坊,得熟人带去。”
罗子昂接下话中暗示,哪里需要碧螺出屋,直接到院中叫了一嗓子,惊得碧桃当即丢了绣架跑出来领路。
下山路上,老耿和赵二乐呵呵地引着罗先生说着山中趣事,可罗子昂全然没有心思。
慈恩寺香火旺盛,往来山路还有不少行人及担夫。
直到了一处僻静无人之处,罗子昂才悄悄问询起来。
赵二憨憨回道:“先生放心,娘娘的安全抱在我们兄弟身上。”说完,他大咧咧的拍了拍胸脯。
老耿一把推开赵二,道:“别听他的,自碧桃姑娘答应了他,这人整天傻乐。”
赵二还想争辩,却被老耿一个眼神压制:“一边守着去,确保周边没人,我同先生说几句话。”
赵二服管,听话的走开几步,没入树丛。
见人一走,罗子昂迫不及待看着老耿问:“怎么回事?”
老耿道:“大概五六日前,碧螺姑娘就发现入夜似乎总有动静,但她不敢离开娘娘,让我们兄弟暗中守了几夜,发现确实有人在暗中监视娘娘。”
“可有拿下?”
“娘娘不让我们出手?”
罗子昂狠狠瞪了一眼,虚空批了一下手刀,愤愤道:“娘娘心善,你们怎么可以大意,为啥不及时报知于我。”
老耿赶忙压住罗先生的手臂,解释道:“娘娘说,前几日王府忙着纳美人,让我们不必去添乱,让你们专心应付府中事宜。这边兄弟们人手也够。”
“娘娘也同碧螺观察了几日,还故意漏了几个破绽和机会,但对方并无动作,娘娘觉得对方不是冲着要命来的,或许只是单纯的监视,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她自有打算。”
罗子昂一把抓住老耿的手臂,紧张道:“娘娘以身犯险了?”
“没,没,也算不得犯危,我们都在暗中盯着,都有接应。”老耿被捏得有些痛,一时挣不脱,口吃起来。“兄,兄弟们都知晓厉害。”
罗子昂心道,你们知晓什么,侧妃胆子大起来可以把天捅个窟窿。
“我今晚回王府就调派人手,明日派进山。”
“罗先生,那院子太小,恐怕住不了。”老耿挠了挠头说道。
“蠢货,我自有妙招。”罗子昂狠狠甩了甩手。
心中想起杨芸儿曾经的建议,将人化整为零,乔装成百姓和商旅,是为便衣,他已经按照这个提议训练了一批便衣人手。是时候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