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装了那么多年,景泰帝终于熬死了崔老相国,是时候反击了!
景泰帝望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儿子,想到过往不得不对其故意表现出的冷淡,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收起帝王威仪,露出了老父亲慈祥的笑脸。
朝堂上,崔氏的势力已经瓦解了一半,但这还不够。且杨氏虽是其一手扶持,但也不能任由他做大。
景泰帝想了想,当即从御桌上取了两本奏折,甩了了下来,对李泓暄道:“这两人你琢磨下是否堪用?”
李泓暄一愣,嗯,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了吧?
他定睛一看,是工部的两本折子。
这是突然谈运河疏通的案子?父皇要考自己?
李泓暄庆幸这阵子功课做的足,前个晚上还和都水监几位小郎君在讨论。
虽然方案还未最终成型,眼下倒也可以在父皇面前先铺垫一下。
想到这里,李泓暄深吸一口气,立马调转话头,开启新一个话题的长篇大论。
景泰帝听得头皮发麻,当即喝停!
李泓暄被突然打断,愣在了当场。
景泰帝看了看愣头鹅一样的儿子,心里叹息一声,比当年云大郎还是差了许多。到底这些年被崔氏养傻了。
想到这里,景泰帝心生怜悯,难得有了耐心,决定亲自调教补救。
“你既要做大事,便不能只和几个郎君搅和在一起。那些小家伙,能成什么事。”景泰帝盯着李泓暄的眼睛,语重心长。
“工部尚书是只不堪用的老狐狸,不过眼下时机未到,朕且让他多混两年,但你既然想动河工,不能没有人,小的不算,这几个是中坚力量。”景泰帝眼神里闪着高位者特有的复杂与倨傲。
“工部其实目前都靠这些人撑着,上头那几只老狐狸才能混下去,他们还当朕不知道!
“父皇圣明,样样都看得透!”李泓暄适时帝跟了一句。
小芸告诉他这叫放彩虹屁,与位高年长者沟通,管用!
果然,景泰帝见儿子开窍,心中十分受用,便也不再打哑谜,直接挑破了道:
“这些人可以留给你。他们若帮了你,你便记得他们的功劳。找个由头,由你举荐,挑一个出来,或许时机到了可以替了那没用的尚书。”
李泓暄明白,这是父亲为自己铺路,暂时压着能人,为自己将来可以有空间施恩,收服人心。
想到这里,李泓暄心下一暖,他到底还是藏不住事儿的年纪,当即红着眼眶郑重对景泰帝行个大礼。
“孩儿谨记父皇教诲,定不叫父皇失望!必当悉心专研河工,疏通运河,为百姓及后代谋大利。让京城冬日不再为柴薪短缺所困。”
景泰帝看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自己教其权术用人,对方却惦记着修河,这是该夸还是该骂!
来日方长,景泰帝挥了挥手,决定让其先退下,和年轻人耗实在太费神,景泰帝有些累了。
李泓暄虽然十分感动,却还记得今日面圣的缘由。
他上前一步,舔着脸问道:“那血经的事情父皇如何处置。”
景泰帝皱眉道:“朕自有道理,暄儿且去吧。”
看着儿子欢蹦乱跳离开的场景,景泰帝独自感慨半晌。
年纪大了,容易怀旧。
景泰帝感慨自己应该生不出更优秀的儿子了,毕竟天下只有一个云氏。
此前说要选秀,不过是个烟幕弹,试试人心。果然,宫内宫外都是不安分的。
景泰帝摩挲着胡子,暗自琢磨,这个儿子未来是否接的住,是否要加码调教。
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那小子今日来告崔后的状,由头竟是为了杨氏那个女子?
帝王家的深情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