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林乐知思索着,眼中带有不确定之色。
“不过什么?”
“你想吴三山的院子和地室中在我们去之前,已经有两多月无人进入,我们在地室中也未碰倒过什么瓶罐之类的东西,即便地上有黏着物也该风干了,或者粘上了落叶和尘土什么的,可这棺底的黏着物却粘的十分紧密。”
“所以,你是想说这东西沾到这棺底的时间并不久。”萧以祸微微思量道:“这棺椁从吴三山家中离开后,便就是军营和船上了,这棺材自程肃接手后便都由他的手下搬运和看管,别人并无接近的可能。”
“嗯,不过我们现在人在湖岛,也没法回去考证,而且…这些黏着物可能只是偶然间沾到的,跟此案并没有太大关系。”
说着,林乐知把叶子收了起来,抬起头看向萧以祸说道:“比起这个,还有一个地方令我很在意,走,去火房。”
之前有程肃的人看管,没有机会进到伙房里,现在终于可以进来看看。
一靠近伙房,那被放置在灶突上的头骨即刻映入了眼帘,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定然一进来要被吓一跳。
走近火房,林乐知将怀中的火折子掏了出来,径直走向灶台处蹲了下来,拿着火折子朝添火口处探去。
这会儿,从添火口处流出来的蜡油已经完全干掉了,变成了硬质的乳白色。
从灶突口下来的灶壁上,也挂了一条条的蜡泪。
继而林乐知又站起身来往灶台上看去,经过了一天,从屋顶上的缺口处掉落下来了一些叶子。
然后林乐知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正冲着灶突的屋顶缺口。
“你还记得今日在来到此处时,我说这间火房有些奇怪,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吗?”
林乐知看着屋檐的破洞,跟一旁的萧以祸搭话道。
“落叶?”
“屋顶的缺口确实是刚被人打开不久,没有落叶确实奇怪,但却只是其一。”
“其一…?”萧以祸巡视了一圈火房,继而看向林乐知说道:“还缺了什么?”
“第一样,我问问你,若是你想要在这间屋子的屋顶打开一个缺口,让屋中的信烟可以传递出去引人过来,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在这个屋顶打出一个缺…!”
说到这,萧以祸忽然想到了什么往灶台的方向看去,沉下眸色说道:“若想最快在这屋顶打出一个洞,便是站在屋内或者屋外用石头之类的硬物击穿,可不仅灶台上没有砖瓦,就连这屋中都没有。”
“对,从来到此处我就一直觉得凶手在做一些大费周章之事,若只是为了吸引人过来,没有必要费心清理掉砖瓦,甚至更不必在屋顶破开一个洞,直接将信烟放在院子里不是效率更高,除非……”
林乐知转而看向屋顶的破洞处,沉声接着道:“凶手是刻意而为,目的不仅是引我们到这里来,还想让我们发现些别的。”
说完,林乐知和萧以祸对视了一眼,在萧以祸的帮助下两人一跃到了屋顶的位置。
缺口旁放置着被分成很多块的碎砖瓦,砖瓦的断裂处很新,一眼便可看出是刚被打碎不久,而这些碎砖瓦所摆的形状也正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碎砖瓦如同一根箭头一般,指向了一个方向。
屋子依山而建,伙房的位置倾斜而建紧临着山体,山体陡峭近乎垂直,所以没有什么树木,但却攀附了不少藤类植物。
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箭头所指向的方向,于屋子的右角屋檐。
顺着箭头所指,两人在藤条处从低到高往上搜寻。
“你看这里。”
在看到某一处位置时,林乐知出声说道。
以房顶为起点往上,大概五尺左右的高度,扒开茂密的藤条,山体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痕迹。
即便不上手摸,单凭其纹理,也能判断这山体中嵌入了一条直径约三寸的圆木条。
“那边也有。”
萧以祸在发现了远离屋子的藤条后也隐藏着嵌木后,将身子探出了一些,将面前的藤条扒了开来,让林乐知足以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