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生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眸子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见李微生不说话,纪村长放开了李微生的裤腿,转头过来在林乐知的面前一个劲的磕响头。
“姜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们求求情,我们全村上下一定牢记您的恩情,对您感恩戴德。”
纪村长说完,全村的百姓也都转了态度。
“姜公子,我们家里还有刚出生的孩子,我们要是出事,我们的孩子也活不成了啊,求求您帮我们求求情,求求情。”
“是啊,我们也并非有意做出这种事情,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
纪村长起身抓住林乐知的衣摆,手上沾染的泥土全部沾到了林乐知的身上,留下了两个显明的掌印。
“我们以后定不会再干这伤天害理之事了。”
纪村长看向地上的那两具黑色枯骨,连忙道:“明…明天,我就去镇上给雨晴的父母去订上一个好的石碑,再为他们寻上一块好的风水宝地,好好的将他们葬了,这样您看行不行。”
见林乐知也不表态,纪村长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天啊!我们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才惹上这样的祸事!”
林乐知看向纪村长说道:“若究当年的原因,你们确是被逼迫所致,但你们为消除自己的罪孽,所做之事也并不无辜,纪村长,不是我不想帮你们说话,只是我并非本案的苦主,实在无权评判你们的对错。”
说完,林乐知看向李微生说道:“李县令,何家一家于你有救命之恩,雨晴姑娘更心系于你,若有人能替他们说话,我想…他们希望那个人是你。”
沉默了片刻,李微生终于开口说道:“若是雨晴还活着,定然也不希望见到现在这样……”
李微生握紧了拳头,良久,叹了一口气,而后看向玉龙村的村民说道:“此事,乃村民们无心之举,如今那作恶之人也已化作白骨,往事再追已无意义,从即日起,废除河神祭,若玉龙村再行错事,平添罪孽,定捉拿归案,绝不饶恕。”
村民们知道李微生决定不再追究此事,立刻叩首感谢涕零道:“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
待村民们散去,李微生看着地上的两具枯骨,神情依旧难以释怀。
对着何雨晴父母的尸首,李微生跪在了地上,连着对何雨晴父母的尸首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抬起头却未起身,声音很是迷茫。
“姜兄,你说我这么断对吗?”
林乐知走上前,将李微生扶了起来。
“是非对错,不过人心而已,只要李兄觉得对,那便是对了,不必想那么多,倒是接下来,李兄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在此多留几日,完成与雨晴的约定。”
李微生看向林乐知说道:“虽然只是我的一己之私,既是姜兄破解了此案,我希望姜兄能够留下来给我和雨晴做个见证。”
林乐知拱手说道:“既然是李兄所愿,那我便留下来。”
回到驿馆的时候,林乐知倒头就想往床上倒去,不过还未及躺下,肖煦就从门口的方向推门进来了,林乐知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肖煦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林乐知。
“这是今天玩游戏时,在抽屉里寻到的,在一堆诗里面夹着,我觉得奇怪,忘记给你了。”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
说完,肖煦就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林乐知刚想重新躺下,肖煦突然开口道:“如果你要睡觉的话,还是先把外衣脱了再睡吧,脏。”
脏?
林乐知往身上看去,只见自己的衣摆上有两个显明的脏手印,想必是纪村长弄上的,林乐知刚想说声谢谢提醒,肖煦就已经走的人影都没了。
林乐知打开了这张纸,上面写着,林乐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甘草、黄连一类的药物。
看着看着,林乐知的目光暗了下来。
第二天,李微生厚葬了何雨晴的父母,并为他们立上了碑,全村上下都赶来帮忙,将他们葬在了玉龙瀑旁的红豆树下。
安置完何雨晴的父母,全村又开始筹备起喜事。
婚礼还要筹备几日,在红珠庙举办仪式。
虽然冥婚太过匪夷所思,但是村民们也只敢私下议论,不敢当着李微生的面讲。
林乐知在村子中闲来也无事,林乐知就提出想去镇上逛逛,拉着肖煦和孙婉儿一同去了镇上。
州庆镇
刚巧赶上州庆镇的早市,热闹非凡。
在村子中这吃不好,那吃不好的,林乐知一次性吃了个爽,还顺手打包了很多好吃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肖煦皱着眉头说道:“吃够了吗?”
林乐知一边往嘴里吃东西,一边嘟囔道:“不就花你几个钱,干嘛这么小气啊,改天还你不就得了吗?”
“你有钱还吗?”
“开玩笑,我凭本事挣钱的,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一定也会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