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抢人兵权,强迫人留在祁京,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不管钟离粟愿不愿意,都要留在自己身边。
终于把人逼得想要逃离。
即使这样,这人仍旧觉得自己是好的,仍旧不肯责怪自己。
他怎么配。
他不配。
所以钟离粟走了。
在自己以为马上就可以结束战争,好好陪着钟离粟的时候。
在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为可以弥补的时候。
钟离粟走了。
他连守在这人身边都做不到。
朝中大臣跪在太和殿外要见圣上。
他只能丢下钟离粟自己回了祁京。
他痛的肝肠寸断烈火焚心,恨不得同钟离粟一起葬在燕北。
可他不能。
钟离粟想让他成为一个好皇帝。
这太平的日子是钟离粟用命换来的,他不敢不珍惜。
他只能兢兢业业,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可他很想钟离粟。
真的想他了。
他做的那些错事还没有弥补。
他的承诺还没有做到。
怎么能...
怎么能只丢下他一个人。
梦中,闻昱放声大哭。
时而觉得钟离粟还在,他坐在青玄阁的书房里听钟离粟给他分析天下大势。
时而又清楚钟离粟已经不在了,武官手里的剑文官手里的笔,再没有人替他压着了。
雨越下越大,疾风骤雨敲打着窗棂,噼里啪啦的惊醒了闻昱。
他泪眼朦胧望着一室漆黑,五脏六腑都揪着疼。
他受不了这样的黑暗,想要起身去点上一盏灯。
可他颤抖着起不了身。
他拼命的去喊守夜的太监,没有人回应他。
好像长明宫里又剩下他一个人。
他想恨,想把守夜的太监通通杀掉。
可钟离粟不喜欢他这样。
他只好忍着。
忍着这一室的黑暗。
“陛下,本王来看您了。”
清冷傲慢的声音响起。
不等闻昱答话,那人绕过屏风,走到他旁边。
皱了眉头看了他一会,眸子里都染上了一层薄怒。
“病成这样,屋里怎么不生火?太医呢?还没到?”
闻昱难受的厉害,迷糊中,感觉一只冰凉的大手抚上额头。
是初见的时候。
钟离粟又无礼又傲慢。
做错了事会毫不犹豫的罚他,让他去先帝的牌位前跪着。
也会恼长明宫没有侍奉的下人,恼太医院懈怠。
闻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有钟离粟在,好像也没有那么黑了。
眼角的泪痕干了又滑落。
“安之...”
两年了,你怎么都不肯来看看我。
我好想你。
闻昱知道,这大概不是他的安之。
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呢?
纵然是梦。
也该是个美梦。
......
两年前一战,燕北元气大伤。
闻元澈不肯议和。
向着闻昱和朝臣许诺,不灭掉阿乞誓不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