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痛得钻心,宋淮之也没有真正与她撕破脸,只是拿了她的对牌走了。
却让她从日落时分,等到第二日下午,都没有等到人。
他拿了对牌,请了人,去给姜宁看砰破了皮的小手指。
却决口不提谢蕴颜的腿。
那一日,她数次疼昏过去,梧桐哭着一次次想出去问消息,都被宋淮之安排的人挡住了,甚至用巴掌扇肿了梧桐的脸。
那腿,后来再也未曾好起来,她成了瘸子,到死都是瘸子。
宋淮之啊宋淮之,你知道绝望是什么滋味吗?
你又知道从绝望中一步步走入死亡的滋味吗?
谢蕴颜站起来,柔和的脸上都是关心:“当真?怎会这般严重?我去看看。”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宋淮之如今住的书房旁边的屋子里,就看见宋淮之躺在床上大腿上都是血!痛得脸色煞白!
驸马爷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这几日擅长接骨的太医都随着皇上去行宫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儿媳妇,只能麻烦你派人去请那位刘老先生了,听闻他与你父亲世交,必定愿意来帮忙的。”
谢蕴颜也道:“公爹,这是自然,我已经让人去请了。”
请不请得到,还是个问题。
一个时辰前,刘老先生已经被人花重金请到了百里之外的荣城给人治伤,且走的时候谁都没有告诉,如今怎么请?
果然,谢蕴颜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刘老先生出了京城,但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时半会寻不到。”
宋淮之绝望至极!
他的腿痛得都要麻了!
驸马爷只能亲自去进宫,想着请其他的太医来看看。
宋家已经请了好几位旁的接骨的大夫,可一个个看了宋淮之的伤,都摇头叹息:“这骨头断得厉害,在下不敢承诺一定能让宋大人痊愈。”
宋淮之几乎崩溃:“你们都是废物吗!!本官的腿要痛死了!一动也不能动,往后我如何上朝,皇上马上就要指派了我去办差,如今,如今我怎么办差?!”
他好不容易求了五皇子,又求了谢太傅,才得以帮自己劝说皇上给他安排个要紧的差事,如今退步就断了?
慌乱与痛苦中,宋淮之一把抓住旁边谢蕴颜的裙子,咬牙切齿地问:“谢氏!你,你今日也乘坐了马车,为何你的马车没出事,我的却出事了?!”
谢蕴颜惊讶地看着他,避开他的手:“夫君在说什么?今日我的马车的确也出事了,只不过马儿受惊时,恰好路边有一个壮士稳住了马,我们的马车才没有翻。当时小厮都可作证的。否则,只怕我的腿也要断。”
她“心疼”地看着宋淮之,含泪用手指在他的断腿处摁下去:“夫君,呜呜,你是不是很痛吗?”
这么一按,宋淮之再次痛得惨叫:“啊!!!疼!!你松手!!”
这一夜,宋淮之的哭喊惨叫不绝于耳。
可惜的是,等驸马爷进宫请了太医之后,仍旧是无济于事,因为宋淮之的腿断得太厉害了。
最终,还是他苍白着脸求谢蕴颜:“夫人,你,你谢家与刘老先生,是世交……你帮我再打探打探,他,他究竟去了哪里……我不想做,做瘸子……”
谢蕴颜笑着给他擦汗:“好呀,夫君,我一定好好打探的。”
我一定让刘老先生在荣城至少待个五日,待到你的腿已经来不及接骨为止。
谢蕴颜安慰了宋淮之许多次:“在找了在找了,肯定很快就找到刘老先生了。”
可惜,整整一日过去,两日过去,刘老先生的踪迹就是打探不到。
最终,宋淮之在太医的诊治下,断腿处上了药,扎了针。
太医告诉他:“宋大人,您的腿只怕无法好全,将来难免会影响走路……”
宋淮之躺在床上,面色麻木。
向来骄傲无比的状元郎,此时两行泪沿着脸颊缓缓地爬下。
谢蕴颜用帕子掩了下唇角,无声的笑了。
这算什么呢宋淮之,你以为这就是人生的低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