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狼狈的跟着她身后，一言不发的。
许栩眼看着两人离开，被打得身体发虚站都站不起来。
心里的愤恨越来越甚。
今夜的月与风一样冷清，季然浑身都在痛，脚步踉跄。
他低垂着头看着那人的影子，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个看起来十分具有欺骗性外貌的人，今天救了他两次。
灵琪脚步走得慢，大概知道300w走不快。
不是往学校的方向走，灵琪去药店买了些药。
出了药店见季然站在药店门口等他，垂着头乖巧的模样像一只待安抚的小狗。
噗～
很乖，但是灵琪觉得这人不应该是这么乖的人，可能是生活把他压抑成这样。
她一向看人很准，这个人她是有心收下的，毕竟从深渊里捞出来的人。
会忠心一点。
“他们打你不知道还手的吗？”
季然一愣，抬眼见灵琪笑盈盈的模样，不像在开玩笑，“打不过。”
他没说假话，对方人太多了，再说，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不还手，免得对方变本加厉。
灵琪一笑，抬手示意他跟上。
嗯？打不过。
打不过，还傲娇上了？
看来得给这人报个班上。
停到一个路灯的椅子上，灵琪把季然按下坐着，准备给他上药。
季然神色一顿，“谢谢，我自己来吧。”
“我是来帮你的，你只需要听我的就好。”温润的磁线，临近带着蛊惑人心的气息，不容人拒绝。
季然呆呆的不知道怎么说好，耳尖微红。
本来他冰冷的性格，不知道在这人面前怎么就跟化了一样，完全抗拒不了。
可能是这个人长得太好看了，就像天使一样。
靠得这么近，季然甚至能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好像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静了好些会，灵琪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目光隐晦。
少年身形很清瘦，身上被磨破皮的膝盖，手腕，还有一些红色的被烫伤的痕迹。
突然想到今天在餐厅的那一幕，这些伤口在告诉她，欺凌在少年生活中无孔不入。
她似乎都想象得到，这人在生活里有多艰难。
帮他上好药后，在旁边坐了下来。
“听说你是理科状元是吗？我是刚刚来这个学校的新生，我叫灵琪。”
灵琪？季然一愣。
灵动秀丽吗？听起来有点像个女孩的名字。
“哪有什么理科状元，都是抄的。”
季然自我嘲讽了一下，眼色黯淡藏着数不尽的落寞，像是陡峭里长出的松柏折了腰。
清晰的下颌线，仰着头，没有曾经那样的意气风发。
“你？要不和我讲讲？我可以帮你。”
她没有说或许我可以帮你，说的是肯定句，毕竟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事情。
“你信我？”
季然抬眼就见灵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第一名去哪抄？”
这种污蔑灵琪都觉得好笑，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可谣言向来是可怕的，毕竟是杀人的利器。
一传十，十传百，管你信不信。
“可不是，可笑的是那些老师也不站在我这边。”
季然黯然，这么简单的道理是个人都懂，可是呢……
“高考后，有个找我，要我把我的成绩一千万卖给他。”
“我拒绝了，结果等来的就是无尽的报复。”
那人先是造谣他，传一些虚有的谣言，让同学打压他，后让那些企业不再录用他。
为了奶奶，为了生活，他处处碰壁，早已被磨平了菱角。
他甚至想，他是不是应该屈服，如果重来一次，他是不是应该答应那人。
可……他不甘呀，凭什么，凭什么，太不甘了。
就因为起点不一样吗？他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这么难。
灵琪听出来季然语气的不甘心，也有些触动。
恍惚间好像想到了当年那个拼了命要往上爬的自己。
“没事了，没有人帮你，我帮你。”
“年少的梦不应该止于心动，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梦想，为你披荆斩棘。”
而你……只需要忠诚于我。
剩下的话，灵琪没有再说，聪明人都知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而她刚刚好也是个恶人。
况且实现梦想不就需要钱吗？她如今的任务就是花钱呀。
她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人，没想到如今也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来拿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