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理又低声笑了一下，嘟囔一句：“我早就该死了，活这么久，已经是偷来的。”
作为加入过最强公会，造神公会的玩家，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不服就干的性子。
哪怕只是公会外围的成员，却也算是整个梦想小镇顶尖的战力。
然而与主系统的那一战彻底击碎了他的骄傲与尊严，他臣服于主系统的力量之下，把刀尖对向了曾经的伙伴和同类。
谷雨不理解人类大起大落的情绪，他只清楚无论是情绪模拟系统，还是那无法进行数据分析的感觉，都不接受秦理即将死亡的可能。
原本华丽耀眼的餐厅满地狼藉，原住民躺在餐桌上，地上是高能机器人的残骸。
沽清等人并没有松开手中的武器，对于谷雨的警惕一刻不敢放松。
谷雨抬起头，难得对人类温和下来语气，“麻烦各位把这三具高能机器人的腹腔部位拖到我身边。”
吴钰眉头微皱，手掌的伤口还在溢着血珠，她肘窝里搭着倒刺长鞭，随时准备动手。
“可以。”沽清却在细细打量谷雨神情后点头同意。
他把地上散落的机器人腹腔的部位抓在手中，却在走到谷雨身边之前停下了步子，“我可以帮你，但是我需要一个承诺。”
“来自机械族录入核心程序的承诺。”
对于高能机器人来说，核心堪比人类的灵魂，而镌刻在核心上的程序，足以掌控高能机器人的一生。
谷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沽清。
“嗯？”沽清浅浅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高能机器人只要毁了核心，里面的能量就会自行散去。”
说着，沽清的眼神微暗，他手中的软剑一抖，锋利的刀身直接切开了其中一个高能机器人的腹腔躯壳。
里面只有交错盘绕的电线，根本没有疑似核心的东西。
沽清抬起手，又削开了一具机器人尸身的躯壳，看着里面的样子，轻飘飘地说道：“真可惜，这个里面也没有核心啊。”
谷雨看着沽清的样子，突然开口：“你毁了你的高能机器人的核心。”
“对。”沽清顺势点头，他脚尖踢开地上的机器人残骸，面露无奈地说道：“他无法保证完全的理智，会威胁到我的生命。”
沽清屈指在空中轻轻一抓，温声说道：“所以我只能杀了他。”
谷雨点点头，并没有要批判沽清的意思。
在机械族来说，除却整个族群的利益外，个人的利益高于一切。
谷雨想到这里，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就像是超负荷的核心导致显示器出现了迟钝一样。
“族群和利益。”谷雨嘴唇颤动着，他能够感受到因为过于庞大的精细操作，身体内的自发供电已经饱和，身体逐渐陷入了“困顿”。
他无论是平和地对待人类，还是牺牲自我能量延缓一个人类的死亡，都已经对族群和个人的利益造成了损伤。
这是机器人不应该有的选择。
“那么你呢？”谷雨看向了吴钰，轻声说道：“我的身体现在移动的话，会让人类的死亡率上升3%。”
“只要你把三个高能机器人的核心给我，我能让他的生存率超过90%。”
吴钰表情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嘴唇微微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