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圃低着头道：“他确实聪慧，我没怎么费功夫。”
小六笑，“你可喜欢他？”
苗圃抬头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六哥……”
小六长出一口气，“本来我给他物色好一个媳妇儿，但他不喜欢，左耳这人死心眼，认定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你可愿意与他过一辈子？”
苗圃纠结万分，“可是王子……”
“玱玹那里我去说，向他讨个婢女我想他不会不同意。”
苗圃羞赧地点头，小六这才松了口气，庆幸苗圃和左耳的姻缘并没有因为自己而断。
夜凉如水，九月晚上的天气已经有了寒意，小六洗了个热水澡，擦干身子钻进被窝里。
小六合上眼刚要睡，突然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痛，直痛得她蜷缩起身子，哎呦哎呦地叫着。
她从榻上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抓起床边一堆瓶瓶罐罐塞进怀里往外跑去，一头钻入茫茫黑夜。
小六不知道该去何处找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一边催动蛊虫感受着相柳的方位，一边吹口哨唤来团子。
团子长啼一声从远处飞来，小六赶紧指指地下，待团子落地她爬上团子的后背抱紧它的脖子，“去赤水城，快！”
团子如同一支窜云箭弹射出去，向着赤水的方向疾驰，冷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刺在小六的脸上，她抬头看向夜空，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快！团子！”
小六咬牙催促道，她身上的痛疼越来越强烈，额头上的汗珠如雨淋，这说明相柳已经无力再操纵蛊虫，受得伤一定非常严重。
小六在赤水城外翻身下来，往城里飞奔而去，已经是后半夜，街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小六感知着相柳的方位，一个劲地狂奔着。
电闪雷鸣，风突然变得大了起来，吹起风沙迷了小六的眼睛。
她眯着眼在巷子中狂奔，近了，那心跳反应越来越近了。
雷声轰轰，在一道足以照亮黑夜的闪电前，暴雨铺天盖地倾泻下来，毫不留情的将小六淋成了落汤鸡。
小六根本不在乎，踩着泥泞的道路往那个心跳加速狂奔，终于，她停在了一所小院前，她感觉到相柳就在里面。
她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
小六靠在门上往里看了一眼，耳边除了哗啦啦的雨声再无其他，她大着胆子从院墙翻了进去，绕过假山和池塘，穿过前院的花厅往后院的住所摸去。
后院只有一个房间亮着昏黄的灯，小六悄悄凑上去，从窗缝往里看，血，一地的血，小六心跳失了节奏，顺着血往前看，榻上躺了一个黑影，一动也不动。
小六再也忍不住，推开房门冲了进去，榻上躺的果然是相柳化身的防风邶，此时他紧紧闭着眼睛，黑发洒落，了无声息。
小六轻轻喊了一声，“防风邶？”
防风邶眉头一皱，睁开了眼睛，见小六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站在他面前，防风邶几乎哑声，“你怎么来了？”
“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不来找我？”
防风邶无奈，“你看我还动得了吗？”
小六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上衣拉了拉，附身靠在防风邶的颈边，说：“快吸。”
防风邶摇头，“我没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