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修“嗯”“啊”“是”地等夏季才挂了电话后,躺在那里沉默着。冯欢问:“什么事?还是要钱?”
邢修“嗯”了一声,冯欢说:“这个夏季才也太咄咄逼人了,真不行让我哥打个招呼。”
邢修摇头说不必了。
冯欢问:“那你有办法?”
邢修说:“没有。”
冯欢又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邢修又不吭声了。
冯欢有些着急地说:“人家替你操心,你倒是不说话。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邢修坐起身子对冯欢说:“不想怎么样。迄今为止,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当然到梅山司法局是靠了哥哥的影响,这属于很好的机会。然而给予机会不等于要将今后遇到的问题都一并给解决了。我从小就对自己说‘人多不足依赖,凡事只靠自己’,一路走来我所遇到的所有的问题和困难最终解决完全没有要别人插手帮过忙。我觉得我有资格这样讲。我打个比喻,我的父母给予我生命,但是我不会靠我的父母来解决我人生中遇到的种种问题,那不现实。有事可以请教,可以咨询,但不是意味着要他人伸手相助。‘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哥哥算是带我进入这个行当的老师,他可以平时给我传道解惑,一旦上了考场,我只能靠自己而不能让哥哥这个老师代替我做题,否则交的答案是我的还是他的?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去挑战和靠他人以强者的姿态完全以泰山压顶一样的将困难压碎于无形,这完全是两码事。与前面二十多年我所遇到的那些事而言,这次的压力只不过是前面那些事换一个样子的重复,实质是一样的。人这一辈子,除了生与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有到无路可走的那一步,这其中的磨难就当做是自己在人间的修行。”
冯欢还是关切地说:“道理我都知道,不过,夏季才肯定要给你穿小鞋的。”
邢修说:“那我就将他给我的小鞋撑破了当拖鞋。”
收假后又是接连的考试,每次考试的时候张定州还是在抄邢修的答案,杨颖和韩玉香也抄过邢修几回题。这天考试完晚上夏季才又给邢修打电话催要钱,语气非常的严肃,邢修挂了电话后又催张定州,张定州的答复和往常一样,都说快了快了,但迟迟不见动静。
这天又逢周末,班里公布了前几次的考试成绩,张定州排第一邢修第二,全班没有不及格的。班里每个人似乎都很开心,大家都恭喜张定州,张定州毫不避讳地对班里的同学说学校的成绩不代表学习是否努力,其实是社会能力的体现,自己就是给学校搞到了几百万的款子修建房屋罢了,这不算什么秘密。
休息日前邢修和冯欢商量好了去哪里哪里好好地游玩,算是对五一期间忙碌的补偿,但是两人只逛了一天冯欢死活都不愿意第二天再去了。本来冯欢就喜欢清静,每个景点的游人都太多,你挤我我挤你,摩肩擦踵有时候半天都挪不动一步,冯欢说也不知道是人看人还是景看人,上个厕所都能排几个小时的队。
第二天两人睡到早上九点多才醒来,今天天气有些不太好,冯欢不无得意对着邢修说本半仙神机妙算幸好没出去,否则可能要淋雨。新婚如蜜里调油,外面冷屋内温暖,两人少不得又做了一次功课。刚刚完毕,柴可静给冯欢打电话让冯欢和邢修中午过去吃饭,吃完饭想让冯欢和她去逛街看看衣服。
冯喆像往常一样不在家,冯欢和柴可静吃完饭走了,邢修回到宾馆里休息了一会,觉得还不如去党校看会书,于是给冯欢发了个短信说了自己的去向,坐车到了党校这边。
尽管空中阴云密布,远处南麓山上仍可见绿树成荫,葱葱郁郁的,一切都欣欣向荣,近处风吹枝条,邢修觉得随着风飘来有一股初夏的味道,他进大门的时候准备像往常一样和门岗的人打个招呼,不过门岗那里却没人。
邢修到了楼上之后看到仇水彬和门岗的保安正在杨颖和韩玉香的房间门口站着,他心里刚觉得不妙,仇水彬和那个保安一起对着门使劲的撞了过去。
“咣当”一声,反锁的门开了,与此同时里面传出了杨颖惊恐至极的叫,还有张定州低声的骂:“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