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无人叨扰,墨倾难得自在。花奚近来亦无事发生,不必在清早扰她好眠,故而她连着数日都未早起过。
今日醒来,已近辰时末。阳光洒满小院,总觉得院内空空,冷清的很,全然不见往日的那些个身影。
墨倾搬了椅子出来,在廊檐下沐阳。阳光太暖,烘照得她越发慵懒。明明刚起,抬手掩面打着哈欠,竟是再要入眠之状。
“瞌睡越睡越瞌睡。”
万俟朔轻笑,从房中出来,手中拿着一方棋盘,“下会儿棋吧。”
“下棋?”
墨倾迟疑。藏云山教授她许多,治国用兵修身养性之道皆有。后者中,棋艺也是有的,但她得不到要领。每每对弈,谁都能将她杀得败退连连,久了她便放弃了,甚至见了棋盘就头晕。
眼见着他在院中石桌上摆好了棋盘,她也只能勉强硬上,“下什么?”
“?”
万俟朔霎时困惑。他都取了黑白子,自是下的围棋。且历来摆了棋盘,除了围棋也无别的。
他下意识看过去,见她面上认真,反问道:“你会什么?”
“我都不会。”
“……”
他又垂首看看棋罐,坚持道:“试试罢。”
“……”
墨倾没骗他,她确实不会。二人你来我往不过数招,万俟朔已不由自主的暗中扬了唇角。
她已是勉力为之,他也不好要求什么。
她每落一子,他便认真斟酌,她瞧着心生怪异:“很难吗?”
“什么?”
“这局很难吗?”
万俟朔淡笑,点点头。
是挺难的,想不赢她是真的难。难到她走的每一步,他都要好生斟酌该如何放水,才能不让此局立即结束。
墨倾更觉怪异,她一个臭棋篓子都落子轻松,他瞧着是棋艺颇高的,怎么还这般小心谨慎?
他踌躇不定,深思熟虑后,刚落下一子,她便携子补上。见他眉梢都动了,她下意识重看了那步棋,不确定道:“是我赢了么?”
“……嗯。”
她立时欣喜,面上的神情是相处这般久,他从未见过的悦然。
“以前都没赢过吗?”
墨倾敛了神色,多少有些尬然:“赢过的。只是小苏放的水,都能淹了整座山了。”
以前在藏云山,她还愿意碰棋的时候,回回都输。苏岕为鼓励她,故意放水败给她,明显的连她都看出来了,钟离期都看不下去,直言让他不要这么过分。
她收取棋子,与他重新摆了一局。
有了第一局的经验,万俟朔这次落子要利落许多。
院中有风拂过,越发显得静谧。
有枯叶落到棋盘上,墨倾抬手拈去。
“他们都去哪儿了?”
“集市。在这待久了,要去放放风。”
“你怎么不去放风?”
她抬眼看他,他正思索着如何落子。
“这里的风也不错。”
她扭脸看着廊下,太阳已移位,将墙外的枯枝投照在墙壁上,落出道道斑驳树影。
“我饿了。”万俟朔话锋突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