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讶然,这玉她一直在衣内携带,这世间除了墨府之人,已无人知晓。连苏岕都不得而知。
“这难道不是先帝赐予墨家的那块儿?”
“是。”她颔首。她倒是忘了他太子的身份了。既是皇室中人,对紫貘有所了解,也属正常。
“我问过哥哥关于它的事情,哥哥从来都不说。你知道?”
“普天之下,紫貘玉仅有两块儿,另一个就在万俟家。我多少知道些。”
他伸手过去,她将紫貘搁在他掌心。待拿来细看后,眸中笑意更甚,又转手递回去。顺带也同她说了这紫貘的由来。
彼时先皇征战,误入人间极地,闯入一座古墓。古墓内部结构复杂,遍地奇门遁甲,里面所见之景象皆超乎外界寻常,很难说得清。那时墨昶也在。他们一行躲过层层机关,到古墓中心时,已折损了大半随行兵力。就在那里的正中央,停放着一尊紫金棺椁,明明尘土覆盖,已查不得年岁。但扫去尘埃,那棺椁之上的铭文却十分清晰鲜活,犹如新葬。待打开棺盖,才发觉是一尊空棺。众人欲退身另寻出口,那尊棺椁蓦的移位。就在原本的中心所在,从地下推上来一道罗盘,罗盘上端烟云不止,总在变幻,最终演幻成一太极之形,且在阴阳两端的上空各悬有一玉。正当众人瞠目之时,四周突然震荡,大厅内所有陈设都开始以旋涡状向那两块玉涌过去。并且只要接触那幻化的太极,那些东西就凭空消失,就好像被吸进去了一样。就在大家以为此生将要葬送于此时,两块玉突然变换了位置,最后转到一处,并从玉的中心向上发出一道极光指向墓顶。被极光照射的地方,逐渐变得清晰透明。直至一把剑从天而降劈开极光照射之处,那两块玉逐渐收了光芒,直接回归至罗盘之上。
“剑?”
墨倾甚觉此事怪异,那种地方怎么突然会出现剑?
“是,那柄剑就是你母亲的。那时墨夫人身怀六甲,正带兵营救。极光所照之处,正是墨夫人带人炸出来的一道裂缝。紫貘能够主动汲光,遇光则变。由于在墓地尘封太久,对光线的感知更强,故而对薄壁外的太阳光产生了强烈的吸摄能力,便出现了那束极光。”
“也就是说,那道光束不是紫貘发出来的,而是它们从外面引进来的太阳光。”
“正是如此。”
墨倾暗自啧舌,这紫貘玉的渊源竟这般奇幻,也怪不得爹爹总是要她好生收着。
“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玉叫紫貘玉的?”
“你看那玉上的纹路,是不是很幻异,甚是怪异难懂?”
她径直点头,这玉她看了十几年,何须再看?
“那上面的纹路是梦貘的幻形。梦貘是上古神兽,以梦为食,也能让梦重现。那时墨夫人见了这玉,说是有书记载,此乃上古神物,名唤紫貘,玉有两性,一阴一阳。故而就称之为紫貘了。”
一直以来,墨倾虽未嫌弃过,但确实觉着玉石怪异不大好看。后知后觉暗中舒了一气,孩童时期,她有几次拿它换了长合铺子新出锅的松子,好在店掌柜每次都主动去府上归还了。
提及往事,便会牵出更多的过往,难免触景伤情。墨昶和顾长瑄当初这般为万俟的江山出生入死,如今尸骨长埋地下,为人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