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霎时警觉,心下一惊,她这句话看似无头无尾,实则意有所指。她这般挑明立场,反让她一时之间不敢信她。
正当思虑之际,门口起了嘈杂声。门上一连串猛烈的敲打,都等不及春人三五步往那处行走的时间。
春晓刚拉开门,几个小厮鱼贯而入,“明珠姑娘,前厅请!”
大厅今日真可谓热闹,裴詹、兰夫人,该到的不该到的都到了。
见到九儿的那一刻,墨倾已猜出了一二。眼下让她更讶异的是,裴詹怎会出现在太师府?他的归期理应还有五日。
墨倾一入厅内,九儿便跪在地上抢白,甚至都未给她留行礼的间隙。
“大人,就是明珠那天偷偷摸摸溜进您的书房的,我亲眼所见。”
裴詹一如既往的清峻神情,从容沉静。兰夫人却形容怠倦,同素日的淡然十分不同。
不等裴詹反应,墨倾当即跪下,异常坚定道:“大人,奴婢没有。”
“哼,你没有?当真是笑话,被我抓个现行,当着大人的面还想抵赖不成?”九儿的语气,可谓是咄咄逼人。
“大人,奴婢服侍夫人亦非朝夕,大人的书房下人不得擅自入内,这样的规矩我岂会不知?至于九儿姐姐所言之事,奴婢未曾做过,何来抵赖一说?还望大人明察。”
“你胡说!”
九儿情绪激动,声音不觉拔高数倍,“你怕我揭发你,差点还想杀我灭口。”
“啊,”墨倾吃惊,身子一怔往一侧歪去。她看着她,面上是难以置信,眼中生了委屈,双目微红泛泪,已是惊慌模样。
“九儿姐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明珠平日里,虽然性子明朗了些,但胆子小在府里是众所周知的呀。周妈上次让我帮忙杀只鸡,我都躲得远远的,哪还敢杀人?”
“九儿姐姐,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得罪了你,就算你想解气,也得衡量着来啊。你这样往死里诬陷我,心思未免狠毒了些。我虽来府上不如你久,好歹我也算得上府里的老人了。你就算看我得主子器重而心下不快,想要赶我出府,也不能像对那小厨子的方式来对我啊。”
“我还诬陷你了?”
九儿怒目,“对,小厨子是我撵出去的,那是他偷拿府里的东西,罪有应得。你跟他可不一样,你拿的东西,可不止撵出去那么简单!”
墨倾悲悲切切,垂首下去,隐隐是在低泣。她也不去接九儿的话茬,只拿着袖子拭着面上的泪花。
“你少在这惺惺作态,装什么柔弱?你要掐死我的时候劲儿可大着呢。”
九儿已是急了,一转身扑到裴詹脚下,“大人,如果您不相信,可以让人检查。我的脖子到现在还有淤痕呢。”
她言语间已揭开脖间的盘口,两道泛青的淤痕赫然在目。
裴詹看向墨倾,“你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