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本朝律法,白身敲登闻鼓面圣,需先受三十廷杖,方能进到大殿中,诉说冤情。
赵家大郎赵金在有心人的怂恿之下,脑子一热敲了登闻鼓,如今才知道要受这三十廷杖,登时懊悔不已,可此刻已不容他退缩了。
待三十廷杖受完,被内监拖进殿中时,只剩下半条命。别说诉说冤情,便是正常说话都艰难。不过幸好他们早准备了状纸,将梁奉谋害嫡妻的罪状诉说其上。
杨安拿着状纸看了会儿,才道:“你说梁国公谋害嫡妻,可有证据啊?”
“有的,有的,草民便是联系上妹妹的贴身嬷嬷林妈妈,这才知晓她遇害一事。”
当林妈妈被传上殿时,惊恐不已,只能按照约好的说辞,“国公爷嫌弃夫人是商户出身,动辄打骂,世子考上探花后,更是和老夫人把夫人送去了家庙。那时夫人已身染重病,老奴给国公府送信,府里却迟迟没派大夫来诊治,老奴同夫人被人死死看在家庙中,不能出去。最后夫人活活病死了。”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当即有御史站出来,
“陛下,谋害嫡妻按本朝律法,属重罪,请陛下依律严惩。”
有一人带头,接着又有不少官员站出来,
“请陛下依律严惩。”
杨安看着跪着的半数朝臣,不过凭老妇的一面之词,这些人竟然就要他严惩一位国公。看着熟悉的几个人,他心中一阵恶寒,“好好好,皇后当真好得很。”
正僵持间,胡公公便来他耳边悄声禀报,
“陛下,云昭容被冲撞了,如今许太医正看着呢!”听了这话杨安瞪大双眼朝他看去,真是一个个都不省心!立即说道:“此事证据不足,明日再议,退朝!”说罢便转身往后宫去了。
此刻希云正躺在床上,面色略有些苍白,杨安见状忙上前关心,“脸色怎么这样苍白?身子可还好?”
希云下意识护住肚子,苦笑道:“幸好上天庇佑,臣妾才能保住这个孩子。”说完这句便流泪不止,杨安看得心中焦急,忙看向许太医,
“云昭容的胎到底怎么样了?”
许太医颤颤巍巍,“回陛下,云昭容多次受惊,老臣拼尽一身医术,龙胎能否降生,只能看天缘了。”
说完后头更低了些,有些无力。杨安攥紧拳头,“你!过来说说今日是怎么回事?”他指着陈嬷嬷。
“启禀陛下,今儿天气不错,昭容便想去华清宫探望潘婕妤。熟料走在半道,遇见了江婕妤,婕妤不小心摔了一跤,正正地往昭容肚子撞来,幸好青竹往昭容身下垫着,这才没让昭容闪了腰。江婕妤撞了人便跑了。”
杨安果然在宫女中看见一个双手缠着纱布的,“嗯,护主有功,该赏!”
青竹忙跪下,“奴婢是昭容的陪嫁,护着昭容是奴婢的本分,不敢邀功,只求陛下为娘娘讨个公道。”
“把那个贱人给朕带过来。”胡公公忙领命去了。
半晌,胡公公胖乎乎的身子小跑回来,气喘吁吁“陛下,江婕妤怕是来不了了。”
杨安眉头一皱,“怎么,她还敢抗旨?”
“不是的,陛下,一炷香前,崔贵妃将人带去了雍华宫。”杨安听见贵妃也插手了,脑仁儿疼得不行,“去,去雍华宫把江婕妤给朕带来,贵妃问起就说朕有要事寻她。”
胡公公又领命跑出去了,一盏茶后,将江婕妤带了过来,“陛下,奴才将江婕妤抬过来了,还得劳烦您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