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对身后人的喊声置若罔闻,铆足了全力冲到连青霄的身边。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小的脑袋猛的磕在了地上。
“求国师大人帮帮我哥哥!”
连青霄好奇的看向地上孩子,薄唇轻启。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跑到贡院里来?”
连青霄的话才出口,就看见一个身穿破烂长衫的读书人,拨开人群往里面冲来。
“阿弟!阿弟!你跑进去做什么,快出来啊。”
连青霄看了一眼远处那名书生,垂眸问道。
“那人可是你的哥哥?”
孩子并未回头,乖巧的回道。
“是的,那是我哥哥,他也是今年的考生。可我们在来的路上,不小心遗失了浮票。
我们走了两个多月才走到临溪,可如今却因为遗失了浮票,哥哥无法参加恩科。
求国师大人帮帮我哥哥吧,求求您了!”
孩子刚说完就立马对着连青霄嗑起头来,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
连青霄指着周围的官兵。
“将他放进来,本座有事问他。”
官兵们立刻让出一条道,将那名书生放了进来。
那书生被放进来后,对着连青霄躬身行了一礼。
“学生参见大国师,舍弟并未有意冒犯国师,请国师恕罪。”
那书生的言行举止张弛有度,不卑不亢。
让连青霄不禁高看了一眼。
“你是何人?可有功名在身?”
“学生乃阳县陆家村人,姓陆单字勤。于三年前有幸中得秀才。”书生说道。“此次带着舍弟来临溪原本是为了参加今年的恩科,只是在路上不幸遭遇几个小毛贼,财物和浮票一起遗失了。恐怕参加不了今年的恩科了,正因如此舍弟才冒险冲出人群,做出此等冒犯国师的事来。”
“哦,原是如此,那你可有相识的学子,一起参加恩科?”连青霄问道。
“并没有,阳县此次参考的学子只有学生一人。”说到这里书生眼中的光都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据本座所知,阳县自古便出才子,这届恩科怎会只有你一人呢?”连青霄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莫非是有什么隐情?”
那书生抬眸,“国师难道不知道现在的阳县早就今非昔比了吗?这十几年来连年大旱颗粒无收,百姓能填饱肚子都已经很好了。
实在是无力再供养一个读书人,县里的富户们也都相继搬离了阳县,所以......”
“哦?那你呢?”连青霄道。“你又是怎么考上的秀才?”
“说来惭愧,家父曾经也是一位秀才,小时候跟着家父念过些书。”书生道。“后来家父去世,学生靠着家父留下的书籍,勉强考了个功名。”
“哦?那你以梨花为题做首诗给本座看看。”连青霄忽然笑了笑。
“那学生便献丑了,”书生只沉吟了片刻,便微微拱手道。“梨花轻舞落临溪,春色满园入眼迷。莫道此间无尘事,人间百态总相欺。”
“好!”连青霄看着眼前背脊笔直的书生,忍不住拍了拍手说道。“你很好,若是不参加恩科实在是可惜了。这样吧,本座让阿木带你去补办一张,你办好浮票就直接进贡院考试吧。”
“多谢国师!”
“谢谢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