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帝刚才的解释连三岁孩童都哄骗不过,晏北更是半个字都不信,父亲可以随意进宫,只不过之前都是恪守宫规,不喜欢滥用职权而已,就连这点安分守己都被有心人利用,竟然还说因为养病无法上朝这种蹩脚的理由。
晏北虽然是武将,上朝的时间少,可并不代表他傻,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此时的晏北,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叫到头顶,穿过四肢,经过百骸,凉到了他心底。
晏帝还是在笑,只是那个笑,是得意的笑,是踏着父亲的尸体张狂的笑。
晏北知道自己无家可归了。
后来晏帝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昔日的成国公府已经枯叶成堆,红金漆的大门已经生锈,晏北推了好几下才推开。
虽然下朝后晏帝说要重开成国公府,晏北却以秉公执法为由,拒绝了晏帝的好意,他知道,从回京开始,自己就已经在别人的监视中了。
换了便服之后,晏北在京中最大的客栈选了一套房住了下来。
选在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是这里客流量最大,人来人往就算是
有人监视他,他也可以马上发现,而且这里距离集市很近,就算有人跟踪,以他的武功也能很快甩脱。
晏北很有远见,他刚刚付了银子上二楼之后,眼尾就扫到了几个贼眉鼠眼的人,他嗤笑一声,装作没有察觉的上了楼。
一推开门,还没踩进去,自己倒先愣住了。
因为此时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晏洛谦。
晏北在幼年做过几年太子的伴读书童,后来晏北子承父业去了边关,和太子的联系便少了些。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太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貌似等他很久了。
“晏北,进来说话。”
两人再见,倒是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晏北虽然疑惑,却还是从善如流的坐下来,“太子,您……为何会在此处?”
不光是晏北不解,他着实有些想不通,刚才在朝堂上众说纷纭,太子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几乎都没有存在感,此时冒出来,他是真不知道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晏北,你之前一直叫我谦弟的,怎么这回变得这么生疏
了?”
晏洛谦看起来成熟多了,晏北苦笑着坐下,“君臣之礼不可废,殿下是监国,臣不敢僭越。”
“坐到我身边来,你我兄弟之间,私下不用那么多虚礼。”
在晏北面前,晏洛谦一直都是自称我,可如今晏北也不敢说太多了,刚才在朝堂上他见识过了晏帝厚颜无耻的程度,一想起父亲这么多年来跟这样的人卖命,他心中就觉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