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郝连澈慌了慌,他很熟悉晏七七的秉性,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没来由的,他的心跟着揪了揪。
郝连澈一双亮湛中带着精明的眸子竟然显露出一丝丝涣散的痕迹,瞳孔里震惊的神色掩饰不住,连带着他的下颌线都变得紧绷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他敏锐的感觉到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趁机站起来不再和晏七七对视,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接下来的话,“两日后就是父皇的寿辰,司礼监那边会将喜服送过来,这几日你就不要随意走动了,我说过会娶你,自然说话算话。”
还不等晏七七说什么,他几乎立刻起身,快步朝外走去,出了摘星殿,
在晏七七看不见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扶在栏杆上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一直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的内侍见了有些担心,“殿下……”
郝连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回身望了一眼,淡淡的吩咐,“加派人手巡逻,不管太子妃去哪里,都要来跟本宫汇报。”
……
夤夜时分,打更的梆子敲过三下之后,整个北国皇宫陷入了沉寂中。
在毗邻皇宫半公里的边角处,鸦声阵阵为这深糜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可怖,两个石狮屹立在门口,“天牢”两个大字如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像是要将这世间的一切吞噬。
和远处静谧的皇宫不同,天牢里却烛火大亮,阴冷潮湿的天牢里一身红衣的公孙璃无所谓的望着站在一旁的郝连政,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来,“难为陛下终于想起在下来了。”
被关在天牢里好几天了,吃喝拉撒全都在这方寸之间,饶是他平日里玉树临风惯了,身在大牢里全身沾染了腐臭味儿,此刻看起来也不免多了几分狼狈样来。
他下狱是为了替王爷顶罪,照理
说调换太子是重罪,像他这样事情暴露的,北国皇帝不说将他五马分尸吧,起码也要将他先打得一顿皮开肉绽再说,怎么都天过去了,一点要提审他的意思都没有。
他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北国皇帝。
郝连政一偏头,安静如空气一般站在旁边的狱卒乖乖的就将公孙璃手臂上的镣铐解开了。
公孙璃像是很讶异,一直站着眼神沉沉的看着郝连政,搞不懂他的意图。
“你们先下去,朕和他有几句话要说。”
一声令下,那些狱卒统统都退回到了门口,诺大的天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郝连政重新坐了下来,喘息了几声才开口,“公孙璃,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对朕说实话了吧。”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公孙璃半明半暗的双眸彻底阴沉了下去,宛如透不进一丝光亮的深海,天牢石墙上的烛光芯已经很久没有剪过了,烛火绕着已经黑透的烛芯摇摆,倒映在公孙璃的眼中,更显阴翳。
过了许久,公孙璃才淡淡开口,“陛下说什么,在下听得不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