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浸月捏着紫砂杯子的手一抖,连忙抬头看着远山侯爷。
她是来打探关于自己小时候事情的,可别一个不小心,把远山侯爷与自己母亲秘密挖出来,况且侯夫人还坐在旁边,原本就气她跟宋子杭走得太近,这一个秘密要是挖出来就是活生生的火上浇油。
“无妨。”
远山侯爷知道江浸月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倒了一杯茶水,边喝边慢慢说道:“我当年喜欢你母亲的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我能够说出来,她反而应该能放心才是。”
侯夫人顿了一下,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垂着目光,慢慢的听远山侯爷说话。
“你母亲刚刚生产完,忙来忙去的,周围没有一个人陪她,我进了她的产房,她还说让我出去,怕她的污秽染在我的身上。”
“就在那晚,我见到了南耳佳红程,他似乎也是算到了你母亲最近要生产的消息,就在我与你母亲说话的时候,他从屋顶上跳下来,什么话也没说,便同我打了起来,他没打过我。”
“……
”
都是这个时候了,还在讨论输赢的事情,有时候男人的胜负欲,真的不能理解。
江浸月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一旁静静听着的宋子杭慢慢的给她又添了一杯。
宋清陷入了回忆里,即使是宋子杭再给他添了一杯茶水,他也没有想起来去喝,斟酌了一下又开口道:“你母亲那时候很着急,刚生产完的身子直接从床榻上面下来,站到了桌子旁边让我们别打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南耳佳红程之所以会突然攻击我,以为我是你母亲的丈夫。”
“然后呢?”江浸月没忍住追问了一句。
“然后?”
远山侯爷恍惚了一下,口气里都带着微微的苦涩。
“然后我就听见了,南耳佳红程要带你母亲走,你母亲说了很多重话,那会儿我才明白,你母亲跟她早就在了一起,我不仅输给了江有才,还输给了南耳佳红程,他说要带你母亲走的话,一直到你母亲去世的那天,我都没能说出口。”
“侯爷,你还能记得那日我母亲跟他有说过什么样的话吗?”
江浸月又问。
远山侯爷摇了摇头:“当时情况太混乱,你母亲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南耳佳红程以后不要再来找了她了,她永远也不会跟他走之类的话。老侯爷转遍了京城也没有找到江有才,气得犯了头昏症,侯府里大家都手忙脚乱,很快便
有人来找你母亲汇报情况,南耳佳红程那时候似乎被伤了心,半晌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出去,我怕我留在你母亲房中再会惹人闲言碎语,便也不敢多留了。”
这么说来,她是南耳佳红程女儿这件事情,确实是肯定了。
江浸月拜别了远山侯爷,匆匆回去要准备接下来的事情,结果还没上了马车,远山侯爷破天荒的追了出来。
“浸月。”
远山侯爷站在门廊内,声音微微发沉:“当年的事情你不要怪你母亲,实在是江有才那人太过于混账。”
江浸月一愣,这是自从她知道自己不是江有才女儿后,第一次有人想起来安慰她这种话。
“没事,那是我母亲的事情,我们做小辈的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也就没有权利去评论如今的结果。”
江浸月笑。
等她上了马车,想了想,还是掀开了窗帘,对着外面站着的远山侯爷说道:“侯爷,我母亲一生奔波慌乱,看错人又做错事,落得了最后这样的下场,她虽良善,对于侯爷来说却不是一个值得爱的人,不如怜取眼前人。”
远山侯爷笑,冲她挥了挥手,就在江浸月帘子即将放下来的时候,他笑着说道:“若是现在让你不要再跟王爷在一起了,嫁给我的儿,日后我让你怜取眼前人,你做得到吗?”
这个世界上,感情二字,从未包含过道理,也根本不会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