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徽宫。
如今已经到了冬日,京城雪已经下了两场,此刻正是融雪的时候,就是走在街上也是得穿着厚厚的大氅,怀中揣着汤婆子,才能勉强维持一丝温度。
平民百姓也都在家中烧起热热的火炉,给窗户上好严密的封条,轻易不会出门去,只愿意在家中围着火炉烫一两壶小酒,与友人闲话。
普通百姓家里尚且如此,奢靡富贵的宫中定然不会落后,每个宫里都燃烧着热热的银丝碳,既温暖持久又不会产生呛人的烟雾,在加上甜蜜温暖的香薰,整个大殿中仿如置身春天。
可太徽宫却并非如此。
居住在这里的风如玥身上都不沾染人间烟火,整日里一袭白衣赤脚站在摘星台上观星,而脸色丝毫未见异常。
整个太和宫上下便也随了主人,燃上一盆炭火了,就是厚些的门帘窗户也并未悬挂,风一吹过整个大殿当中寒冷非常。就算是并未升仙,在如此寒冷环境下,宫人们也恍然间以为自己已经早登极乐了。
又因为太徽宫的主人是女子,而又并非皇上的妃子,再加上风如玥自己要求大殿当中应当以阴为主,才能方便她更为精确
的占卜关心,所以伺候的大多是女子,一些粗重的活计也都交给了手脚麻利身高体重的婆子去做。
可是在这太徽宫一座偏殿之内,却格格不入的端坐着一个眉目俊美,眼角眉梢蕴含冷意的男子。
在这太徽宫中除了风如玥之外,他也是唯二的在寒冷的环境下也眉头皱也不皱,盘腿坐在床上凝心聚神,慧思冥想。
风如玥将昨日观测到的星象绘制好,又随手抛了一个龟甲占卜,看到上面出现的结果之后眉头微蹙,思虑片刻之后,便起身来到那个偏殿。
风如玥并未停留,甚至也未敲门便径直推门进去,而殿中坐着的男子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风如玥的动静,此刻岿然不动坐在床上,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风如玥看着男子沉静的面孔,心中暗叹一口气,她走到男子对面,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斟酌道:“我却没想到,你身上的光芒实在难以掩盖。”
对面的男子,也就是容御天,听到风如玥这话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我并不知晓你在说什么。”
风如玥摇摇头:“你何必自欺欺人,我观星占卜这么多年从未出过错,你生来便是
要做皇帝的人,身上的紫徽星光芒甚至盖过你的父皇,这些事情我从未隐瞒过你,只是你不相信罢了。”
容御天冷笑一声:“人的命运理应在自己手中握着,若是一昧相信天象,那人生来又有何用?既然冥冥中早已注定,那你我是否坐以待毙即可?”
风如玥还是那番说辞:“我说过了,我占卜星象并不是要使人无所作为,一味的听从上天安排,只不过是为了预测吉凶,了解未来的大致趋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