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的眉梢微微一挑,“那老爷什么时候醒?”
“这老奴可不知道,”婆子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青梅姑娘,你去回夫人一声吧,这事儿老奴也做不了主啊。”
“哼,”青梅看着她的表情神色,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无视夫人的命令。我劝你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眼睛放得亮一起,依附于一个妓女,你也真好意思在这里舔着脸,休说大人不会娶她,就算是为她赎了身娶了她,最多也不过是个姨娘,再怎么样也翻不出夫人的手心去,真不知道你得意什么。”
她说罢,冷声一笑,“罢了,我就去回夫人一声。”
婆子一听,不禁有些后悔,青梅说得极是,再怎么着这水仙儿的出身也是个不光
彩的,如何能够迈得过夫人去?
她急忙想要拦住青梅,奈何青梅根本不理会她,正在纠缠着,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大喊,“来人!”
刘士坡的声音惊得外面的婆子和青梅都愣了愣,随后房门一开,刘士坡只穿着中衣走了出来,眼睛圆睁,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怒色又有几分惊惧,着实精彩。
“来人!快叫大夫来!”
路过的巡兵听到动静立即冲进来,有人飞快去找大夫,府中就住着一位,常年由总兵府供养,府中人谁身子不适就找他,军医负责外面。
青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定是大事,索性便退到一旁,等着看事态发展,一会儿也回去禀告夫人。
片刻的功夫,大夫小跑着来了,一进院子,刘士坡就说道:“去,进去看看!”
大夫不明所以,见刘士坡的样子也不敢多问,急忙快步进了房间,刘士坡随后也跟了进去,其余的人都留在外面,人不少,但却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发出声音,直觉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妙。
大夫进了房间,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身上盖着被子,两条胳膊和肩膀露在外面,头朝上向着,眼睛圆睁,看样子像是断气了,他心中一抖,急忙上前几步看了看,果然是死了。
大夫心中嘀咕,这不是醉月楼的水仙儿吗?
他知道水仙儿和刘士坡的关系,不敢怠慢,拨着眼皮看了看,看罢多时,这才对在一旁沉着脸的刘士坡说道:“大人,这姑娘……已经死了。”
“废话!”刘士坡怒道:“本大人还看不出来她死了?我是问你,她是怎么死的,几时死的?”
刘士坡一想到今天早上自己醒来的时候还搂着她,她的身子发凉,眼睛圆睁,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真是吓了一个半
死,自己到底……抱着这尸首睡了多久?
死人他自然是见过的,手上染的血也不少,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搂着个死人睡了半夜的情况还真是没有发生过。
他一想,就一阵发寒,恶心的想吐。
大夫额头上渗出汗珠来,哼哧了半天说道:“这……大人,这种事情得叫仵作来,小的……小的……是大夫,看不出来呀。”
刘士坡眉头皱得极深,眼睛里冒着火光,“废物!看不出来就滚下去!”
“是,是。”大夫急忙退了出去,挨骂也不怕了,能保全性命就好。
他从房间里逃出去,匆匆出了院子,刚想离去就被门口的青梅拦下来,“大夫,别着急走啊,里面发生了何事?还望告知一二。”
“这……”大夫抿了抿嘴唇,脸色发白,眼神惊恐的看了看房间的方向。
青梅一见,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子来塞给他,“大夫,您如实的说,夫人会记得您的恩情的。”
大夫平静了一下,看了看青梅和那个婆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实不相瞒,那个醉月楼的水仙姑娘在里面,已经……已经……”
“如何?”青梅心跳飞快,婆子也有些紧张。
“已经死了!”大夫说罢,也不再看两个人的神色,急忙快步走了。
青梅心头大喜,暗呼痛快,婆子的脸色却是一白,死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青梅看了婆子一眼,轻轻一笑,眼中尽是得意之色,“你瞧,本姑娘说什么来着?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太过,否则的话,老天爷也会不容的,你说对不对?”
婆子惊得回过神,急忙扯住她的袖子说道:“青梅姑娘,青梅姑娘!老奴也是一时糊涂,但心中从未忘记过夫人,还请姑娘多多美言几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