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歌猛地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让她心痛的回忆,可眼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泪光。
她慌忙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不想被人看出破绽。
这满殿的欢声笑语,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嘲讽。
她多想融入这喜悦的气氛中,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忘不了自己刚出生就夭亡的孩子,更忘不了沈云柔的离开。
她强撑着笑容等到满月宴结束,一回到锦华宫,便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一人来到院子里。
曾经萧景煜送给她的那株白玉兰,如今已被她养得枝繁叶茂,花香四溢。
洁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像极了当初萧景煜对她的温柔。
可是,花开花落,物是人非。
她细心地为院子里的花草浇水施肥,仿佛只有沉浸其中,才能让她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楚倾歌把玩着手中的水壶,有一搭没一搭地给白玉兰浇着水。
「小姐,您还在想小皇子满月宴的事情呢?」白芷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楚倾歌语气冷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白芷看着楚倾歌落寞的神色,自然知道小姐这是口是心非。
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在楚倾歌身边,帮她一起整理着花园。
良久,楚倾歌放下手中的水壶,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道:「白芷,你去把我屋里那些话本子找来,许久没看了。」
「哎,奴婢这就去。」白芷闻言,立马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一溜烟地跑进了寝宫。
不一会儿,白芷便抱着一堆书册回来了,楚倾歌随意翻了翻,不禁笑道:「你这丫头,还真是。」
楚倾歌不禁心中感叹,白芷这丫头,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特意给自己拿了许多笑话书和《聊斋志异》之类的古怪书籍。
她知道自己喜欢这些书,想要让自己多看看有笑话书开解心情。
楚倾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曾经这些书她看得津津有味,捧腹大笑,如今再看却总觉得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楚倾歌不禁感叹,这深宫可真是个大染缸,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待久了都会变成一个样子。
想到这里,楚倾歌不禁有些黯然神伤,随手将手中的书丢在一边,独自一人对着窗外发呆。
傍晚时分,白芷从内务府回来了,楚倾歌见她神色不对,便问道:「怎么了?瞧你这一脸的不高兴,谁又惹你了?」
白芷低头不语,楚倾歌见状,秀眉一挑,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悦:「说吧,到底怎么了?不说清楚,仔细你的皮!」
白芷见楚倾歌真的生气了,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婢……奴婢方才去内务府领这个月的份例,谁知……谁知……」
「谁知什么?你倒是快说啊!」楚倾歌见白芷吞吞吐吐的,心里更加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