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接过银锭,也在手里掂了掂,这才揣在怀里。转头又对着少年人大喊道:“还不把皮子收起来!等回去老子再扒了你的皮。”
少年人这才一瘸一拐的走到竹筐旁,把散落的皮子重新塞回筐里。又背起竹筐,就要随中年人离开。
李山这时又说话了:“慢着!”
中年人疑惑的看着李山。
李山没搭理中年人,而是走到少年人面前,微笑着问道:“少年,可愿意辞了工,跟着我?”
少年人猛然抬头,似乎有些激动,可是几次张口,都没说出话。
这时旁边的中年人轻蔑的说道:“跟你?他可是签了契约的,在我手下做工三年,这还有一年呢。提前辞工可是要赔钱的。”
李山依然没搭理中年人,还是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少年人,似乎在询问对方的意思。
少年人低下头,怯怯的说道:“大叔,小子要是辞工,要赔两贯钱的,小子,……。”说到这里,头又压低了些。
李山轻笑一声,很随意的说道:“不就两贯钱吗?少年,某只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少年人再次抬起头,情绪激动的猛点了一下头。
半个时辰后,李山带着徒弟和那个少年,坐着顾来的牛车回到了位于显忠坊的大宅后门。
李山对于卸车的事情,自然是不用管的。少年人也会来事,先扶着断腿的小徒弟回到自己的卧房。又再次返回,背上装满菜的竹筐,来到宅子的后厨。
李山借着择菜的时间,向少年人问道:“你有名字吗?”
少年人手里活计不停,回答道:“叔,我有名字的,我叫于则成。”
李山点了点头,又问道:“则成啊,可有家人?”
张义明亮的眼睛一暗,低下头:“没了。”
李山也懒得一句句问了:“则成啊,你大概也能猜到叔领你这里的目的,可是府上有府上的规矩,这里不收来历不明的人,所以你自己说说吧。”
张义心中早有腹稿,他是西京大同府的人,五年前,老爹死了,老娘悲伤过度没一年也死了。然后,叔伯说他家欠了十贯钱,要他拿家产抵债。争执不下后,叔伯把他告到衙门,官司判下来,让他用家产抵债。
后来听说叔伯要害他,这才一路乞讨躲到析津府,由于那时年岁还小,找不到做工的地方,只能乞讨为生。两年前,认识了那个中年皮货商,给人家当伙计。可东家从来不给钱,只说他还小,帮他攒着。
张义故事编的精彩,听的李山更是火冒三丈,恨铁不成钢的对张义说道:“你小子是上当了,叔敢断定,你那些个叔伯肯定是买通了衙门,吞了你的家产。还有啊,那个东家更是混蛋,你是雇工,又不是奴仆。不给钱就算了,还随意打骂。你呀你,哎。”
张义很配合的点下头,嘟囔道:“可是,可是不这样,就没饭吃。”
李山看对方的样子,也实在说不出埋怨的话了。孩子才十四岁,就受了这么多年苦,还说啥啊。
“则成啊,一会儿忙完午饭,你去沐浴一下,这个样子可不行。再换身衣服,下午叔带你去找管家,给你登个名册。”
张义眼睛一亮,高兴的猛点了几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