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岚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她紧握住老人的手,小心翼翼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陈爷爷!”
“这样的大事,老朽怎会诓骗二小姐。你们都是好人,你母亲也是善良之人,不该有那样的结果。二小姐放心,你母亲的遗体,老朽用祖传方法保存好了,她还如生前一般容貌。”
风岚依热泪盈眶,原本已经放弃了,谁知道,竟然会有这样幸运的事情。
她退了两步,郑重地跪在了陈老头面前,流着泪说道:“陈爷爷,您的大恩大德,岚依,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她说着,向老人家重重磕了头。
这是绝境中出现的希望,她母亲的遗体,还好好的,这实在是太好了。
“使不得,使不得!二小姐是贵人,怎么能向我这样的粗鄙之人下跪了,赶紧起来,这是会让老朽折寿的。”老人家没想到风岚依会向他下跪,吓得不知所措。
可对风岚依来说,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母亲的遗体还在,而且还保存完好,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高兴的了。
东大街尽头的棺材铺还是和记忆中一样晦暗又阴沉,这样的铺子里,似乎天生就带着阴寒之气
,被人们排斥忌讳着,连带着陈老土自己也被排斥,大家看到他躲都躲不及。
那徒弟,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就跟着老头,倒是孝顺老实,手艺也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贵人,他认出了风岚依,见墨凌云在场,吓得不敢出声。
柳氏的遗体被存放在后院的屋子里,风岚依站在屋外,一时又不太敢进去。
墨凌云陪在她身边,扣紧了她的手:“我陪你一起。”
陈老头推开了门,屋内就摆着一副棺材,那里面躺着的,正是风岚依的生母,柳如雪。
风岚依走近了,棺木内飘散出一种奇特的幽香,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柳氏安静地躺在棺材里,神色祥和,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尸体冰冷,再没有了活人的温度。
两行清泪滚落下来,风岚依握住了母亲的手,轻声呢喃道:“母亲!女儿不孝,来晚了。我是岚依,我来接您回家了。”
这是陈家祖上传下的秘法,不轻易使用,如此,便能让死者容颜不毁,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陈爷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才好。”
现在,风岚依总算如愿以偿,寻回了母亲的遗体,她
的心便能就此放下了。只等着办妥这里的事情,他们就能启程离开。
风岚依本想让老人家跟她一起回京都安顿,颐养天年。老人却不肯,说是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他这一生都是做棺材的,就想在这片土地上,活到断气的时候。
至于金银,他也拒绝了。像他们这样的贫苦百姓,身怀金银,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
两人都僵持着,最后,老人只收下了手艺的钱,其他的,再没有多要一文钱。
“这金银是好东西,可多了,反而会让人的欲望膨胀,若是不能控制,就成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