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饭,陆经逸又细细挑出鱼刺,而后端着就往产房那边去了,然而,越是靠近,李云若那痛的嘶心裂肺的声音就越是叫他心惊,他不由自觉加快了步伐,才将将推开门,便给人拦住。
“你谁啊,女人生孩子的地儿,你一个大男人直接往里冲,像什么样子!”住持师傅接过食物,偏偏不让他进。
“您让我看一眼,我看一眼就好。”
陆经逸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又是兴奋,百种滋味混迹其中,若再见不到她,他都快疯魔了。
“在外边儿等!”
干巴巴扔下这一句,住持将门一拉便再不理人了。
“哎……里头到底什么情况啊?”
陆经逸伸长了脖子,恨不能透过那墙缝瞧一眼里头的情形也是好的,然而,除却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若若……若若……”
“你怎么样啊?”
然而,无人回应他。
陆经逸急得团团转,从来不会轻意掉眼泪的他,竟然在隔着一堵墙,只听得到她痛苦的的嘶喊声时,急得眼圈通红,豆大的泪水滚滚而来。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所谓鬼门关走一遭,竟是如此凶险。
“完了,难产!”
隐约中,他听到不知是谁的声
音传了出来,整个人便如同被定住一样,又惊又惧,便再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跌跌撞撞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若若……”
他声音沙哑,用力握住了李云若的双手。
李云若却是如同水里头拎出来一般,每一根头发丝儿上都沾满了汗水,她抬眸看了他一眼,鼻子一酸,心中委屈万分,然而原本越发疲倦的身体似乎在这一瞬间又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她重新将全副力气都调动了起来,随着产婆教她的节奏,忍着拆皮剥骨的疼痛,尽所有能尽之力……
“啊……”
凄厉的嘶喊过后,小婴儿便呱呱坠地,一声接着一声哭得好不嘹亮。
众人纷纷围拢过去,夸赞小婴儿生得壮实可爱,唯有陆经逸,他凑过去,将自己的脸贴在李云若脸上,堂堂七尺男儿,竟当着一众妇孺的面,泣不成声。
“若若……没事了,没事了……”
天知道方才他有多么恐怕慌乱害怕,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女子,不知不觉中竟融入他的生命,且重于他的生命,他根本无力承受她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李云若疲惫之极,也不知为何,在看到陆经逸之后,她便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原本浮躁的心一下
子就安定下来,而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孩子你们抱出去,这里交给我来收拾,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你跟我说说。”
众人正七手八脚收拾孩子,正无暇顾及产妇之时,陆经逸突然拉住产婆如是说,见众人不解,就又解释道:“若若刚刚生产,她需要休息,你们在这里太吵了。”
“……”
竟是这个理由,便要将刚刚出生的小婴儿也一道赶出去!却也带着孩子一道出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身边的女子睡得深沉,陆经逸眼也不眨的看着她,时不时不要伸手过去探一探她的鼻息,生怕她睡着睡着就再不会醒来,如此几次之后仍是不放心,便将手搭在她脉上,细细把过脉后,他才敢轻手轻脚的开始收拾屋子,替她换过衣裳被褥,满屋子的血腥气这稍淡了些。
李云若睡了足足两日,醒来后的第一眼,便看到陆经逸趴在她床头睡着,眼下好大一片青黛,显见是许久不曾好生休息过了。
“孩子了?”她才一开口,嗓子就又干又哑又疼。
陆经逸惊醒过来,一听她声音不对,立时倒了热水,将她扶起来喂她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