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通一下跪在顾婴娘门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上了。
“婴娘啊,是我有眼无珠,是我错了,是我配不上你,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再也不敢了,你快叫那疯子住手吧!往后我再靠近你这半步我不得好死我!”
顾婴娘透过门缝往外瞧,心下疑惑不已。
莫不
是有人为她抱不平胖揍了这厮一顿?
可和她相熟的人俱已离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为她出头。
顾婴娘便没管他,只锁紧了房门关紧了窗户,想着再躲两日,待这门口清静了,她才好出去转一转,看看能否找个绣娘的活谋个生计。
可奇怪的是,自陈博渊之后,接二连三的全是来给她道歉的。
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家,是不是开门见客,只在门口或站或跪的认错。
有个曾经调戏过她的地痞,叫人打折了一条腿,硬生生在她这门口磕三个响头,还赌咒发誓绝不再敢犯。
有个曾说过她闲话的,嘴唇肿得像香肠,声泪俱下认错,又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甚至还有几个瞧热闹的,也又是羞又是愧的排成一排,连鞠了几躬。
顾婴娘自己倒是被他们这阵仗吓了一跳,她不知是背后那人到底意欲何为,便如惊弓之鸟,整日提心吊胆的苟在那方寸之地,只两日之后,却是清静下来,门口再无闲杂人等,出门买个菜也无人再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她终是重重的舒了口气。
然而也有一点不好,因着前几日的风波,她一连问了好几家绣楼,竟无一人敢用她!
“不瞒您说,不是您
绣活不好,而是像您这样谪仙一样的贵人,我们庙堂子小,实在是不敢用您,万一那一位知晓了……还不得将我这绣楼给拆了啊?我这一家老小还指着这绣楼吃饭了!当是我求求您,再去别家看看吧!我谢谢您了!”
绣楼老板连哄带骗求着顾婴娘不要再来光顾了,那模样着实可怜。
顾婴娘站在长街上,摸了摸空空荡荡的银钱袋子,又抚了抚咕咕作响的肚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如今还当真叫陈博渊给说着了,离了陈府,她果然连自己都难以养活!
无奈之下,只好拆下头上唯一一只簪子走进了当铺。
“掌柜的,您给看看这个能当多少银子?我要活当,等将来手头宽裕了要赎回来的。”顾婴娘递过那物件,也不敢东张西望,垂首等待掌柜的回复。
不想还不待掌柜的说话,门口便有一妇人快步进来,十分热络的将顾婴娘轻轻一推,满脸带笑道:“哟,是你啊!前几天听说那事我还不敢相信,这不正准备去你府上坐坐的,没想竟在这里遇见了,可见咱们是当真有缘份的。”
顾婴娘懵了,她瞧了瞧面前这一脸福相通身贵气的妇人,实在想不出何曾见过?
“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