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知道荣阳郡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赏桂其实和白芍说的一样是在巴结。她慕容红玉不只是备受皇帝宠爱的嫡公主,她的小姑子萧丽华不日便会入主东宫,而荣国府和宁国府在朝廷的影响力非比寻常,琅琊王如今被封为宗政司,执掌慕容皇族事,他自然希望这份荣耀继续,琅琊王只需要讨好皇帝,而琅琊王府的继承者则需要与太子一派结交,红玉很清楚琅琊王府是要借助自己这个跳板去和东宫攀附上关系。
红玉捏着手里的请柬略略思量片刻便对等着回话的朱砂吩咐道;“出去告诉琅琊王府的人就说明日我必会赴约。”
朱砂答应一声便转身出去了。
明月如水时萧思成才从外面回来。
一看他就喝了不少酒,醉眼迷离,满面红光,而且走起路来略显踉跄。
红玉打发琼瑶去准备醒酒汤,她
则远远的避开,受不了萧思成那一身酒气。
用了醒酒汤以后萧思成便被几个小丫头搀扶着去沐浴了。
红玉把跟随萧思成出门的乔木叫到面前,然后厉声问道;“这一天你们家公子一直和齐王府的二公子在一处了吗?”
乔木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这一天公子的确是跟齐王府二公子在一处,对了,安陆侯府的世子也在。”
红玉嗯了一声然后又问;“他们是在齐王府饮的酒还是在酒楼?”
“没有在齐王府是在状元楼。”乔木回答道,红玉便没有在过多追问然后就把乔木打发走了。
因为琼华被荣国夫人外嫁了,所以乔木回来后便郁郁寡欢,才一天多的功夫人竟然就轻减了。乔木和琼华属于青梅竹马的,俩人早已私定终身,奈何却被棒打鸳鸯两相隔。
只要相聚无别离是世间所有痴情人的梦,然而往往是相思常见,相依少有。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次日。
因为昨日吃了太多酒晨起时萧思成还是觉得头疼。
“玉儿;我昨晚可曾说醉话?”萧思成知道自己醉的不轻快,而且醉的厉害后也许会说一些醉话,他看到红玉对自己有些冷淡以为是昨晚自己说了不合适的醉话,故而有些心里发紧。
红玉一边用一把崭新的桃木梳梳理着她那一头如云青丝一边不冷不热的回应萧思成;“一般做了亏心事的人才害怕酒后吐真言吧。”
红玉的语气虽然轻缓,然而却字字如刀,直插萧思成心底最隐秘昏暗之处。
萧思成虽然觉得红玉这是话里有话可他却还是洋装不知;“玉儿瞧你说的,我可向来是无愧于心的,怎会怕酒后吐真言呢。”
红玉不经意的一回眸恰好瞥见了萧思成眼睛里的慌乱与不安。
红玉朝萧思成微微轻笑;“我也相信我的萧郎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的萧郎是睿智过人的才子,自然知道这世上就没有天衣无缝,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话落红玉便收回那双略显凌厉的目光,然后再次恢复到起初的安之若素,继续拿起梳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梳着她的青丝。
萧思成静立在西窗下,他凝眉静思,心下不免凉意阵阵,直觉告诉他红玉已然知晓了自己指使人暗杀独孤南风的事了。
玉儿;你越是护着那个独孤南风,我越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他,只有他变成鬼,我才可以高枕无忧。
萧思成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柔情如水的双眸瞬间化作两把锋利的宝剑,剑气如霜,冷光肆意。
因为要去琅琊王府做客,红玉特意找出了一身崭新的衣裙来穿,戴的头饰也都是崭新的,她在妆容上没有特别花功夫,只是略施脂粉,淡扫峨眉而已。
荣国府距离琅琊王府的距离不太远,红玉没有坐车或者轿而是乘马。丫鬟她也没有带,依然是单人独骑。
琅琊王府在朱雀街,位置不算特别显眼,加上府邸有些年深日久,显得略微有些朴素了。
琅琊王因为不得德宗皇帝宠爱,故此当年他以齐国公的身份出宫开府,到了中宗皇帝时才被封琅琊王,他居住的这个府邸曾是太祖皇帝时期所修建,琅琊王住进以后并没有重新修造。琅琊王向来低调谨慎,而且生活俭朴,因此他的府邸为京城诸王公贵族里最为肃静的。
到了王府门口红玉忙下马,然后就有家丁走上前来,不是接马缰绳而是询问;“夫人是来王府做客的?”
家丁看到红玉没有带随从,而且穿戴也不算特别显眼故此才有些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