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莫看她年纪虽然小,但医术绝对是了得!”钱十万油滑惯了,哪怕是面对徐夫子这般不苟言笑的人,也能自顾自笑眯眯的把气氛给缓和下来。
但这位老先生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给钱家人这面子,听钱十万这样说完,他只是冷冷哼了声道:“什么不一般,说到底还是个女娃娃,既然是女娃娃那就该有个女娃娃的样子,不好好在家学做女红,看女戒,居然跟着两个男子到处乱走,抛头露脸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钱十万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僵硬着表情微微撇了傅灼灼一眼,担心以她的脾气,会直接冲撞了老先生。
钱多玲心里虽然是不赞同这些的,但在自己昔日的老师面前她也不敢明说什么,只能对傅灼灼
投去一个安慰的目光。
傅灼灼身后的琉璃也担心的看着她,又有些生气的看了看徐夫子。
可是相比家人的担心,傅灼灼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表情来,仿佛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跟她没关系似地,只管眼观鼻鼻观心。
徐夫子盯着傅灼灼的表情看半天,本以为她会反驳自己这些话,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让他不禁皱了下眉头,又道:“怎么,老夫这是说对了?女娃娃自己也觉得惭愧不是?”
终于,傅灼灼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干净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是一副不属于以这个年纪该有的淡然沉稳表情,“先生说的都对,若小女子父母健全,父慈母爱弟弟平安,自当是该在家中做好本分之事,何必又怎会肩挑家族重任,到处抛头露脸。”
没想到她开口就是这样一番话,徐夫子神色一怔,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而傅灼灼接着淡淡的说:“此世间多的是不如人意,若什么都能按先生的想法发展,那这世间或许就再无疾苦地狱,只有天堂了吧。”
“……”徐夫子怔怔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无言的同时却心潮澎湃。忽然,他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着:“好!好啊!好!”
钱多玲和钱十万不解的互相看了看,再看着大笑的徐夫子。
“三言两语便道尽自己所处境地,却无半点自怨自艾,还能道出这番见解……好!你这姑娘好啊!”徐夫子继续说着,看傅灼灼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严肃冷漠,变成了欣赏。
钱十万见状,心下一喜露出笑意。
钱多玲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老先生并无要为难傅灼灼的意思。
“先生这话,小女子就当是夸奖了。”倒是傅灼灼还是最淡定,只是微微下蹲行礼,从头到尾都是宠辱不惊。
徐夫子又肯定的点了点头,一
张不怒自威的脸上鲜有的有着笑意。
钱十万目光骨碌碌一转,笑嘻嘻的上前半步道:“先生看我没说错吧,这神医姑娘就是不同以往。既然先生身体不适,不如就进屋让傅姑娘给您诊治诊治?”
“好,不过你们就别进去了,我这院子小容不下那么多人,你们两个出去等吧。”面对钱十万,徐夫子的脸色突然又恢复了严肃,不近人情道。
钱十万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缓缓移到傅灼灼身上。
“小姑娘既然与众不同,应该也不会计较老夫这要求吧?”徐夫子加了句道。
“当然不计较,钱掌柜和钱少主要不就去外面等等吧,若先生无事我很快就会出来的。”傅灼灼淡淡的对徐夫子行了礼,抬头看向钱多玲和钱十万。
“那好吧,老师,那学生先告退了。”既然傅灼灼这样说,钱多玲自然是听的,对徐夫子再次拱手便告退。
钱十万见状也无话可说,只能也笑着对徐夫子行了个告退礼:“那改日再来拜会先生。”
等钱家两人离开后,傅灼灼看向徐夫子,眼里有着淡淡的疑惑,“先生身体安康,不知留我下来有何事?”
徐夫子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一点点笑意道:“你都没给我诊治过,怎知我身体安康?”
“先生面色红润,虽然已过甲子年岁,却气息平稳,声音充满中气,以灼灼的行医经验来看,实在不像抱恙,反倒是比一般人都健康的很。”傅灼灼大胆直视徐夫子的眼睛,笃定说道。
徐夫子笑着点了下头,又露出一分感慨叹道:“傅宁后继有人啊!”
闻言傅灼灼一愣,忍不住道;“先生认识我父亲?”
“不止,当年我和他可是……算了,后面我慢慢和你说吧,你先跟我来。”说到一半,徐夫子转身背着手进了房间。
傅灼灼不解的和琉璃互看了眼,抬步跟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