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轩的眼眸幽深,盯着他,一动不动,想要将他所有的想法都窥破。
“镇定?秦王您也说了,我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我曾亲眼目睹沙场横尸遍野,亲身感触过我的儿子死在我的怀中,亦是上了数次的战场,杀了数不尽的人。”
魏复平静一笑,就像是在说着极为寻常的小事,“刚才的阵仗确实猛,只不过能如何呢?我又不是江远承这种绣花枕头。”
宁鸿轩扬眉点点头,“魏将军的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魏复看向他,“怎么?秦王这是怀疑我?真是怪了,我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手下将士都葬身竹溪桥了,我能做什么呢?”
宁鸿轩琢磨,“看样子,魏将军确实没有任何可疑的
地方。”
不过他却觉得,魏复不对劲。
被俘虏的人,江远承那样才正常,而魏复却如此冷静。
“会不会是想多了?”
林言松递给宁鸿轩一杯水,“你看魏复,他能做什么?我们层层护卫之下,他根本无力反击,也逃脱不得。”
宁鸿轩吐了口气,“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云层遮住月亮,甚是压抑。
宁鸿轩一夜未睡,他既惴惴不安目前的局势,又担心着可能已经到了郑国的苏清韵,这两件事犹如两座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而且眼皮一直在跳,他满心都是不安。
天还没亮的时候,准备出发。
宁鸿轩想了一夜,为了减轻压力,转移视线,以及快速将人证物证带回京城,他带着部分秘卫队和江湖人提前行动,江远承和魏复则藏在队伍中,由贾坤看守;大军随后,由向石领队。
“我们不知道具体会什么时候碰见江家和郑国的杀手,走一步,小心一步。”
宁鸿轩嘱托众人,“诸位保重。”
“将军保重。”
宁鸿轩重重地拍了拍向石的肩膀,“就交给你了。”
时间紧急,便不多言,宁鸿轩迅速带队出发。
他们这一队几乎每个人都武艺高强,而且感知敏锐,没过多久,就出了边城,抵
达关中境地。
边城和关中交接的地方亦是危险多山石,难走得很。
不知不觉,天亮了,寒冬的光照耀大地,没有丝毫暖意,甚至冰寒。
路途颠簸,江远承吐了好几次,面容憔悴,动不动就要停下,偏偏他又是护送的主要人物,这样严重影响到了众人的行动。
贾坤忍不住骂他一句,“你一个大男人,还是上过战场的,怎么比姑娘家还要柔弱。”
也不是他言语过分,实在是太过离谱,人家苏小姐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也是跋山涉水的,就没有像他这样水土不服。
江远承一直在咳嗽呕吐,这回甚至吐出了血,然后便昏过去了。
贾坤连连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
桓誉见状,给他把脉,脸色一变,沉声道,“他这不是水土不服,而是中毒了,命都没了。”
“什么!”
贾坤一愣,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真没命了。
宁鸿轩听闻消息,迅速下马,甚是紧张,“怎么回事?”
桓誉从江远承的身上拔出一根针,此针通体乌黑,细到让人难以察觉,若是注意到了,还以为只是什么灰尘,“只有一根针,看来此针毒性极其强,怕是昨天打斗的时候,对方趁我们不备下手的。”
宁鸿轩接过那飞针,眯了眯眼睛,扫了眼若无其事的魏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