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杨氏也只能在心中不悦,她就不明白了,容氏堂堂一个贵妃,吃穿用度自然是比照着世间最好的标准来的,保胎这事太医们肯定比她清楚得多,容贵妃这根本就是没话找话。
就在杨氏焦急不已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启禀娘娘的话,我母亲曾经遭遇过牢狱之灾,身子一直比较虚,所以她用来保胎的方法跟娘娘的恐有不同,您问她是没有用的。”
容贵妃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看见了唐绣瑾,顿时脸上神色就变了,她的眼珠迅速地往右一瞟,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随后又赶紧正襟危坐,摆出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对唐绣瑾说,“原来是唐姑娘来了,上一回你帮了我,我还没有谢你呢。”
容贵妃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是唐绣瑾却早已把她之前的动作看在了眼里,顿时心里便凉了半截。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母亲身边,碰了碰母亲的手,示意
她安心,然后才正色地跟容贵妃说话。
当然了,容贵妃过来一趟也不是专门来找她们母女二人麻烦的,她主要还是来传话的,只是顺带戏弄一下唐绣瑾罢了。
容贵妃向诸位宾客传达了皇上的旨意,大意就是夸赞她们贤良德淑,愿意跟着夫君一起四处奔波云云。
众人便跪下称恩,随后宾主尽欢,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月上中天。
等到他们从行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初夏的夜晚已有了一丝闷热,不过深夜之时凉风习习,也让众人在宴会中被酒酣热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杨氏也终于察觉到杨菱珊不见了。
“你姐姐呢?”
唐绣瑾张了张口,似乎正想说些什么,然而一听母亲这样说,又紧紧的把嘴闭上了。
杨氏看她表情不对劲,忍不住又有点发火,“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你这样使小性子,对你们姐妹二人的未来没有任何益处。”
她握住唐绣瑾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也不想想,我跟你父亲难道还能陪你一世不成?待我们百年之后,菱珊就是你唯一的亲姐妹了。”
一听这话,唐绣瑾顿时一声冷笑,她淡漠地说,“母亲,我有一个虽无血缘关系,却比姐妹更亲的朋友,她叫李香云,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也许在越狱的当天晚上就冻死了。”
杨氏听后大怒,“你这孩子怎么就是听不进去人话呢?”
唐绣瑾扭过头去,强行把想要说出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现在的时间不对。
杨氏满脑子只想缓和她和杨菱珊之间的关系,让她们冰释前嫌,扮演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而唐绣瑾,一开始还能容忍母亲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听到现在却已经心凉了,听烦了。
她也有点委屈,她今天晚上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一夜,为什么母亲不担心一下她,问一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到底谁才是杨氏亲生的孩子
?厚此薄彼也不是这样的做法吧。
唐绣瑾把这满肚子的话咽回了嘴里,最后只是很平静的说,“母亲问我杨菱珊去哪里了,可我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我又如何知道呢?”
杨氏愤愤的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和唐绣瑾一起站在宫门外等候杨菱珊。
但是一直到她们俩人站得手脚发冷了,也没有看见杨菱珊出来,唐绣瑾担心母亲的身体,便劝她道,“母亲,你如今还怀有身孕,我们与其在这里干站着,不如先回去,再派一辆马车来接她,否则的话,若是让母亲在这夜风之中受了凉,到是我们晚辈的不是了。”
这话说的倒还在理,杨氏也没有意见,终于肯听劝了。
然而当她们到家以后才发现,让他们两个人在夜色之中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杨菱珊,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回家了,现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看门的小厮战战兢兢的道,“杨姑娘是被宫里的车子送出来的,奴才见识浅短,不知道具体是谁家的车,听对方说是睿王厉韬家里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唐绣瑾听后,顿时心里一沉,就连对杨菱珊容忍度颇高的杨氏也变了脸色。
她们可没有忘记杨菱珊之前是在哪里躲着的,那时候闹出了多大的一个笑话,只不过她们一直都闭口不谈罢了,而且睿王厉韬是何等阴狠的角色,杨菱珊居然到现在了,还敢不知死活的去招惹他?
杨氏被她气的不轻,而唐绣瑾脸上的表情却古怪了起来。
她忽然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向母亲把今天晚上的遭遇和盘托出了,因为她把整个时间线串联了一遍之后,发现厉韬居然在和她分开之后不久,就立马碰到了杨菱珊。
唐绣瑾可是很清楚,厉韬在慌忙逃走的时候,是怎样的状态的,那么他在遇到杨菱珊之后,和杨菱珊干了什么?
这答案未免太不知廉耻了。